嗤!
一剑舞降,冰冷的暗红之色轻而易举将巨大身影撕裂两截,剑光落处,宁越摇头一叹,破碎的幻化魔兽躯体随风散去,回首处,目光再一次望在了远处的剑灵身上。
“还是差那么一点。明明感觉已经触碰到了灵醒境二重的门槛,奈何也只是触碰到了,想要正式踏进去还差些火候。”
“主人难道就没想过,灵醒境较之元武境,最大的差别在于何处?比起元武境的突破,灵醒境想要再上一层,所需要的不仅仅只是熟能生巧,更是对于元素之力的驾驭增强,融会贯通。”
剑灵轻轻摇头,宁越的突破终究只能依靠他自己,她最多只是指点一下误区。
“我明白。但是,总觉得自从突破到灵醒境之后,获取了更强的掌控能力,但是却不再增涨过、就好像,经脉已经成型,无法再改变。当然,这自然不可能,我的极限如何会只是灵醒境一重?”
宁越一笑,甩手将暗煊古剑掷到剑灵手中,仰首望着上方呈现诡异猩红的虚幻天空,双眼微微一眯。
“第四天了,总是待在剑内空间里,我真正身体的伤势恢复将减慢,是时候出去了。虽说魔霭山脉一旦起雾,能够从天地间吸收的灵气将大幅度下降,但也并非完全没有。我想,借由外面的漂浮在灵气中的元素之力做引子,兴许更有用些。对了剑灵,你之前说过,暗煊古剑能够吸取其他生灵、兵刃,甚至灵药的精粹力量。那么,法阵行不行?”
霎时间,剑灵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道:“看来,主人对于那个女人留下的咒术法阵有想法?那个女子非常不简单,现在的主人纵使倾尽全力,也无法伤害其丝毫。”
作为暗煊古剑的剑灵,她能够察觉到外界的情况,特别是那女子触碰过古剑,她并没有暴露,却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力量波动。
闻言,宁越点头道:“我又不是要伤害她,也没那个胆子。按照她所说,留下的阴阳咒术法阵能够维持七天,现在过去了四天,剩余的力量恐怕也不多了,我必须尽快从中汲取残余的灵力。但愿,足够我这次突破的。”
阴阳咒术,借助进一步掌控的元素力量幻化各种千奇百变之法,像这样的守护法阵,维持的力量来源主要是布阵之时咒术士注入其中的玄力,之后也能够在运转中从四周自然汲取新的灵气,补充阵中元素之力。
如若布阵于一处天赐宝地,咒术法阵一经发动,运转数百年乃至上千年也并非不可能。但是在这魔霭山脉,诡异的雾气中元素灵气稀薄,能够维持七天已经很是勉强。
“可以,暗煊古剑贯穿的任何生命或是物体,剑刃都可以从中吸取力量。只是目前咒术灵阵想必残余的灵力已经不多,究竟能不能助主人成事就说不准了。”
剑灵沉声回道,拄着暗煊轻敲大地,变幻的十二瓣帝血赤莲再现,模糊而神秘。
“怎么都要试一试才行,而且,必须趁早。”
话音落时,宁越淡淡一笑,身影逐渐破碎消散在这个虚幻空间之内。
望着最后一点残影也是凋零在风中,剑灵突然扑哧一笑,娇躯一蹲,轻依在古剑之上。
“主人,剑中隐藏的秘密还多着呢,你自己慢慢去尝试吧。等到封印解除得差不多之时,想必我的力量也可以真正觉醒。到了那个时候,千年之前魔族带给我的痛苦与仇恨,势必一一讨回!”
自言自语至此处,她嘴角有微微一挽,重瞳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的血脉与我相似,得到它也应该是命运的轮回。不过,这不是你的幸运,而是我的命运。再一次的机会,哼,对……”
……
意识缓缓恢复,宁越睁开双眼,望见的依旧是被雾气萦绕的山林,连绵的山脉逐渐沉入夜色的昏暗中。
彪驹在不远处的一潭小湖边饮水,虽然已至法阵的边缘之外,但是从这边也能够看清模糊的轮廓。况且,魔兽天生的感官能力胜于人类,如果有危险靠近,它一定可以提前察觉到。
“第四天也快过去了,不知道那一夜之后,宋扬以及那些愿意帮助我的宗门弟子,现在又如何?还有大师兄,他在这魔霭山脉中,应该依旧顽强地活着吧?”
缓缓起身走到法阵的边缘,他伸手轻抚着纹路的外围部分,动作轻柔,不会将当初神秘女子留下的图案拭去丝毫。这样近距离接触着,指尖上隐约能够感受到一抹元素之力的波动,很是精纯,又与寻常所见的有所差别。
“阴阳咒术,变幻精炼之后的元素之力,果然非同凡响。如果,那女子知道了我这样对待她留下的守护法阵,又会如何想?罢了,之后还能够见到的话,好好答谢一番便是。只是她那样的人,我的任何答谢方式恐怕都会看不上吧?”
自嘲一笑,宁越拨了记响指,不远处的彪驹听到声音,立即转头奔腾而至,没有半点耽搁。
在马鞍两侧的行囊里捣鼓一阵,他摸出了一瓶丹药拔去塞子,却只倒出了一枚丹药,最后的一枚。
按了按胸膛还有些隐隐作痛的伤口,宁越叹了口气,将最后一枚丹药送入嘴中,咽下之刻,顺手一抽,冰冷的棕红色剑刃瞬间将他抬起的左臂割开出一道纤细伤口,溢出的猩红色沾染在锈迹斑斓之上。
很快,异样的暗红色光泽泛起,并没有血祭解开封印时的那般绚烂。但是在剑刃表面,变幻的涟漪之中也是隐隐弥漫出一阵截然不同的力量。
“剑灵,暗煊,交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