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作为一个谎言的牺牲者被埋葬于此。
这一刻,他们不少人有些动摇了。
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挡在最前方的宋扬头也不回,沉声说道:“云虚剑阁的各位兄弟,我刚才说过了,你们带宁越先走。这里,天刀盟帮你们挡下。他们想要突破这道防线的话,我要看看,究竟有多大的决心,又准备留下多少具尸体!”
刀光扬起,片片寒芒交错成一道壁垒,杀意与凌厉却是铸就防御之势。
纵使失去了为首的师兄游斐,有少主宋扬带领,这批天刀盟弟子同样不容小觑。
另一边,十余柄佩剑嗡鸣出鞘,兴宇殿亮出的兵刃更是五花八门,整体气势奔涌而至,肃杀与阴冷悄然弥漫。
一时间,剑拔弩张,每个人都是神经绷紧。然而,谁也不敢再踏出一步,宣告战斗的开始。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代表着什么。狠话说说还行,真要拉开八大宗门间的战斗,那个罪名谁也担当不起。万剑门和兴宇殿联手,有信心取胜,却不敢保证没有一个漏网之鱼。如果天刀盟任何一人逃脱,他们的谋划都将付之东流。
笃笃!笃笃!笃笃!
突然间,踏动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在死寂中泛起涟漪,宁越心中顿时一喜,扭头一望,只见自己的那匹彪驹飞奔归来。刚才他被八长老击落之时,战马也遭受波及稍有损伤,不过并不碍事。只是之前受于八长老以及汤杰等人气势震慑,不敢靠近,现在终于选择了回来。
见状,他稍微松了口气,心中主意已定。在云虚剑阁弟子的搀扶下,翻身上马,有些费力地抓住了缰绳。
他逞能,他可以不计一切死斗到底。但是如果真有选择,他也不愿意时时刻刻去玩命。现在有机会离开,如何会放过。
他也比谁都清楚,目前的自己是何等虚弱,连剑都无法握稳,更不要提再战。这一整天,是他有史以来最为艰辛疲倦的一日。
“劳烦诸位兄弟帮我稍微挡一阵子就好,无需拼命,待我远去一些,就此散去吧。这样,已经非常感谢。”
这一次魔霭山脉之行,宁越的首要目的尚未达成,他心知不能就这样结束在此处。万剑门与兴宇殿纵使真动了杀心,如若天刀盟不再作对为难,谅他们也不敢赶尽杀绝,只能罢手。
现在,她需要的只是一个离去的间隙。距离拉开了,凭借彪驹的脚力,沈师兄等人没机会再追上。
打量着那匹强健的彪驹,宋扬会意,点头笑道:“这点时间,我肯定帮你争取到。还有你的这些弟兄,暂时天刀盟会庇护他们的,尽管放心走吧。记住,在下次被我亲手击败之前,不许死了!”
“多谢,我等着那个时候。”
点头一笑,紧接着,宁越的眼神森冷许多,从兴宇殿以及万剑门的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一言不发,但是任谁都能够猜出他心中所想。
策马一喝,他不再滞留,伏在彪驹身上远去,踏动的四蹄扬起阵阵烟尘,很快就在夜色中化为一个小黑点。
望着当着自己面离去的宁越,沈师兄的脸色阴晴不定。
看到他这副样子,宋杨心中暗暗一笑,既然能够有四个宗门因为之前的狼嚎被吸引过来,指不准此刻就有第五个在路上。一旦有人看到,宗门间的纠纷怨恨,可就不是沈师兄这种级别的弟子能够背得起罪过的。
“差不多,该散了吧?”
从最初开始,他本身也没准备真的开打。人情债要还,但至少不能把本亏了。动手,那是万不得已。身为一个宗门的少主,虽然只是其中之一,他需要考虑的也绝不能仅仅只有一腔热血。
“散了?时候是差不多了。其实他跑了的话,后面的事情会变得更有趣些。”
未曾想到的是,沈师兄突然狞笑起来,随着他抬手一招,身后数人一同上前,弓步一挺,点点寒芒闪烁在夜色中。
霎时间,宋扬双瞳一阵剧烈收缩、
“秘纹矢!”
……
也不知道伏在马背上颠簸了多久,更不知道顺着哪个方向一路奔波,宁越的意识一直处于模糊状态,体内的虚弱与痛楚连绵不断,身上的伤口如同火燎,很是难受。
浑浑噩噩中,他好像感觉到有一抹清凉流过自己干裂的双唇,淡淡的甘甜湿润滑入嘴中,一时间本能地来了些精神,贪婪地吮吸着,却又好像听到一声轻哼。
又不知掉过了多久,宁越勉强睁开双眼之时,烈日当空,似乎已是正午时分,身上依旧很痛,四肢好像被镣铐栓住一样沉重,动弹不得。
有些模糊的视线中,隐约可以看到不远处在吃草的彪驹,以及……一道陌生的身影。
女子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