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正在痴痴地怀念天之娇子吴一千,勾魂的企鹅突然敲了一下门。沈欣心急火燎地点开一看,是对面的地下工作者刘长虹发来了工作任务。
沈欣用同情的目光在键盘回了一个表情,打开设计软件,进入工作界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种不爱说话的恶习传遍了整个职场,不论远近,算鼻子顶着鼻子,眼睛贴着耳朵,同事之间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除了开会和卦,每天交流工作,同事之间像白色恐怖时期,先烈们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搞地下工作似的,靠企鹅和私信传递工作指令。
科技改变生活,越来越先进的社交工具在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提高沟通效率的同时,也将原本封闭的生活圈子撕的更加破碎。
即使在这种“低头不见抬头见,近在咫尺也不想多说一句,在餐桌聚会也要用手机打招呼”的沉闷环境,沈欣也没有将任何低头族看作地下工作者,直到组长大人和前女友兼孩子他妈约会被沈欣无意撞见。
一个周日的的午,无聊到极点的沈欣特意了帝都最落后的交通工具公共汽车,到五公里之外的一家假洋鬼子开的超市买菜,出来的时候,经过一家门前写着“钟点房每小时60元”字样的红色建筑,正巧用旁光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刘长虹和他的前女友。
两个谈了七年恋爱的老熟人带着口罩,从南北两个方向先后走进钟点房。刘长虹鬼鬼崇崇地走到前台,前后左右看了两圈,确定钟点房的接待大厅没有熟人后,才匆匆拿了房卡,一个人先了楼一分钟后,林伊娜也踩着刘长虹的脚印,跟了过去。
沈欣虽然谈不是正人君子,但也不是那种喜欢窥探别人私密的小人,除非遇他的直接领导刘长虹。他对刘长虹和林伊娜太熟悉了,两个人的订婚酒都喝了,沈欣还心疼地将500元红包亲手放在了林伊娜的手,握着她的手,祝福了好久。
正因为送过500块红包,紧紧握过刘长虹前女友的手,沈欣对林伊娜的印象是特别的深刻。所以,林伊娜在300米开外一露头,沈欣一眼认出了她。
亲眼目睹三个月前办过订婚酒的一对情侣偷偷摸摸在外面开钟点房,沈欣情不自禁地流下了同情的泪水。打那时起,刘长虹和林伊娜的光辉形象时常浮现在沈欣的脑海里,沈欣也将“地下工作者”的美誉送给了这对患难夫妻。
沈欣一边哼着世纪的爱情名曲奸夫的爱,一边习惯性地打开了几个让页美工们爱恨交加的素材站。这些素材站的存在,既提高了整个三流四流平面设计人员的工作效率,又坑害了百万、千万的纯洁少年。如果没有这些素材站,沈欣很可能不会和对面的地下工作者共事。一个系的毕业生居然和科班出身的设计人抢饭碗,这个理,是教育部长的老婆和女儿深更半夜到他的卧室来讲,也讲不通。你师范学院开着是干嘛的,你培养的高材生不好好地去县级学教书,为祖国的花朵浇水、施肥,躲到帝都的这个阴暗的角落,和设计专业毕业的高材生争抢页美工的泥饭碗,为的是和一个长得老婆的旧偷偷摸摸地去开钟点房,这个道理,无论是放在阳台,还是放在卫生间,都说不过去。
一个系的师范生,居然抢了设计专业的饭碗,还当了沈欣的领导,想想都蛋疼。所有这些恶果,罪魁祸首,是沈欣赖以生存的设计素材。
如果没有这些素材的存在,沈欣完全可以发挥自己的专业特长,不抄袭任何人的作品。
如果没有那些素材,那些学的,学汽车修理的,学考古的,学烹饪的,都得给沈欣靠一边去,少了百分之十、九十的竞争对手,这页美工的待遇一定不会帝都的房价逊色,一想到素材的可恶,沈欣提不起一丁点儿的热情,去搞原创设计。
所以,沈欣时常在心里祈祷所有的素材站倒闭,将对面的跨界地下工作者一拳踢出局。
“妹妹你坐床头啊,哥哥在岸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