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轻蔑:“从小,想着亏钱了她婆哪样没顺着她?她爸平时出个车,还挂记她、时时给她买小吃这也算亏着了?!”
“”小姨也叹气了,“但你婆不这样看啊。”
“你婆给我说你从小,有你爸千娇百宠。你弟、有我嘘寒问暖,你姐姐当年小时候,好歹也父母一起关爱过。”
“可就你妹剩下来的时候,大家也都不住在一起了。没有感受过大家庭的和睦气氛,也没有被长辈关心呵护更别提父母各自有各自的家庭。”
“我们是对她愧疚、迁就,可也没见得好多少,是不?你想想,你嘴馋的时候、你爸是不是一大袋一大袋零食地给你买?”
“你有哪丁点儿不舒服,是不是有人跟着你身后,一直问得?”
“可她呢?”
“哪怕你婆再上心,总归不如父母的。”
“她父母对她,是也有关心。可说真的,其实很多时候,都像补偿可有可无。”
小姨一番话说完,肖悦彻底沉默了。
半响,也开不了口。
揉了揉眉心,肖悦向病房内望去:“可那孩子现在已经这样了说实话,这个年纪,还能纠正的可能性,不大。”
“我知道”小姨苦笑,“可你婆放不下。”
“”
肖悦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站在李筱的角度来说,她从小像个皮球,被这边踢来、那边踢去。
小时候穿的,是姐姐们以前的旧衣服。
看的,是哥哥姐姐们已经看过的旧书。
唯一学的拉丁,还是母亲那边支援的。
每次给钱之前,还要拉着她出去吃一顿饭,反复叮嘱要学习认真、要懂事、要
在她的世界里,似乎要得到什么东西必须要有所付出。
那些钱,也不是关心。
而是投资商的赞助。
却是以爱之名。
虽然很多东西,学到的、成为自己的、是最有利的叮嘱,也是成年人表达关心的方式之一。
但十几岁的孩子很难懂这些道理,从小缺爱,只会在自己的想法里,越发偏激。
肖悦抹了把脸,想到上次见到的那妹子
再也不穿最喜欢的裙子、把头发剪短、深色系衣服还因被嘲笑,而变态般地减肥。
就忽然不知道怎么气了。
随之而来的,是无力。
肖悦沉默了很久。
太阳渐渐落下去,只留得半边余晖,缠着丝丝金线,与红色交映。
“姨。”
“嗯?”
“我不是多善良的人。”
“啊?”
“妹,只是有学员关系的妹又没跟着舅舅的户口,以后还给前舅妈养老。”
“”
“但我婆,是辛辛苦苦养大我的人。我虽然对那妹子很同情,但是我还是想带婆婆走。”
“可你婆。”
“眼不见心静。”
“”
“我今晚去接李筱,我会跟她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