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摇婳抹了下干燥的脸,还好,她还没哭,“本宫以为一直以来”
她几度哽住,终是没能把一句话讲完。
席柏言却勘破她心中所想似的,“殿下以为,您一直与人和善,乐善好施,美名远扬,应当在大家心里的印象都是好的一面。可结果有人说您是错的,您的存在影响到了别人的生活,这给您造成了巨大的心理落差微臣猜的对么?”
暮摇婳保住胳膊,怯生生地看他,“也没有”她舔了舔唇瓣,“本宫也没觉得他们都把本宫当好人,只是没想到,会有人恨本宫恨得不顾忌自身地想弄死本宫。”
就好像前世,她不争不抢,却也落得个谋逆畏罪“自尽”的下场。
“那跟殿下无关。”他极其温柔而富有耐心地劝导,“不管您做了什么抑或没做什么,只要您来到世上,无关生死,在某些人眼里,您都是有罪的。
“要说霍渊寻花问柳,您别听那侧室的疯言疯语,当初圣上为您挑选驸马时,霍渊当着暮氏一族列祖列宗自愿立下毒誓,说会一心一意待您绝不辜负。他自己违背誓言被老天爷惩罚与殿下有何干系?”
她呆呆地道:“发誓本宫并不知情”
“殿下别乱想,是他自己要发的誓,太子殿下那会也在场。至于所谓的三妻四妾”他“呵”了声,极尽嘲弄,“他想被列入大暮皇室宗祠,自当有所舍弃。大暮皇族男女同尊,女子亦可多夫,这些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是的,大暮皇族女子,确实特别,比寻常女子要自由得多。
“所以殿下别自责了嗯?”他眉眼间透露出心疼之意,“殿下就是太善良了,但善良也要有个度,否则被有心人趁虚而入,吃亏的是自己。”
暮摇婳怔然地望着他,心想他怎么能这么懂她的想法,“本宫应该也没有多善良。”
只是她以前躲在父皇的庇护下安然生活不必忧虑,现在她主动走出那保护圈,迎接所有的阳光和风雨。
但一时还没习惯。
“是吗?”席柏言不轻不重地反问,浓墨渲染的眸底熠熠生辉,“可殿下是微臣见过的,最善良的人了。”
末了有意无意地补充,“是最善良的小姑娘。”
他说她最善良,他把他当小姑娘。
虽然她本来就是个小姑娘。
可他这般说,暮摇婳仍觉有什么东西会心一击。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良久席柏言问道:“怎么样,殿下心情好些了吗?”
“嗯嗯。”她又抹了把脸,这次摸到是湿漉漉的,“本宫”
“殿下。”席柏言朝她伸出手,手心里是他随身携带的帕子,“我们在回帝姬府的路上了,殿下要不要停下出去散散心?”
暮摇婳咬着唇接过手帕胡乱地擦了擦,惹得他一声幽幽轻叹,附身凑过来拿回帕子仔仔细细地帮她擦着。
下手那样的轻,像对待稀世的珠宝。
随后不忘夸一句:“殿下也是顶漂亮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