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义闭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古依儿搀扶着他坐到椅子上。
姬宁昶也来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哽咽道,“外祖父,我母后至今下落不明,你可要帮着王叔和婶婶将她找回来。我已经失去了父皇,不想母后也永远离开我。”
看着小外孙可怜的样子,裴义含着老泪心疼的摸着他头,“我一定会把你母后找到的!不论是谁伤害她,我都不会放过他。”
语毕,他扭头看向古依儿,“我那两个孪生女儿长得一模一样,就连我和内子都时常将她们认错。特别是妹妹珊儿,比姐姐更顽皮,明知道我们经常将她们姐妹俩认错,还总是让奶娘将她与姐姐打扮得一模一样。从模样上,确实不容易将她们姐妹分辨开来,而我们也确实只能够通过胎记分辨出她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姐姐郦儿没有胎记,妹妹珊儿肩上有块红迹。”
“看来,我还得亲自去与她接触,探探她是否真有这块胎记。”古依儿摸着下巴思考着。
“婶婶,胎记长在她身上,她怎么可能让你看呢?”姬宁昶对她的提议没有信心。
“这”古依儿眼眸子转来转去,突然回头看了看自家男人,然后走过去在她脚边蹲下,狡黠的挑了挑眉,“王爷,弄点药材给我行不?”
“嗯?”姬百洌先是没明白,沉凝了片刻才从她狡黠的眸子中明白她的意思,抿成直线的薄唇随即勾起一抹赞赏的笑。
永华宫
古依儿随宫人到裴郦寝宫中,裴郦正躺在华丽的榻上准备入睡。
得知古依儿到来,她在宫女搀扶下撑着疲累的身子坐起,“王妃怎么来了?”
“太后,这些日子你一直忙着,而我也没机会来看你,今日见你如此憔悴,心中很是为你担忧和心疼,所以不请自来想看看你身子要紧不?”
“王妃有心了,其实也没什么大碍,王爷不是说了吗,我只是操劳过度,休息几日就没事的。”
“太后,你是知道王爷的性子,他那人面上冷漠、说话也不中听,可心里其实很敬重你。你刚一走,他就自行为你开了一贴方子,抓了药以后还立刻让我送过来。”古依儿柔声说着,从身后宫女手中端过托盘,将盘里的东西呈给她看,“这药草是王爷亲自调配的,他说放在浴汤里,泡过之后不但能舒缓筋骨,还能消除疲累有助睡眠。担心宫人送过来你不会使用,他还特意嘱托我,一定要我亲自服侍你沐浴。”
“这”看着托盘里的草药,裴郦有些意外,也有些犹豫。
“太后,这是王爷的心意,你可一定要用。如果你身子抱恙,不但我会担心,王爷和皇上更是无法安心治理朝政。王爷之所以把皇上留在昭陵宫,就是不想让他看到你精神不振的样子。只有你身子变好了,皇上才会安心、才会感到开心快乐、才会用心去治理朝政。”古依儿说得情真意切,自己都快感动得落泪了。
“那那我这就让人准备热汤。”裴郦虚弱的点了点头。
没多久,宫女将沐浴的东西送进了寝宫。
古依儿也没闲着,不但亲自兑水泡药草,还细心的交代她们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泡药材需要多热的水,沐浴需要多热的水,水量要多少等等。
见她如此认真细致,裴郦真是不好说什么。
准备妥当以后,古依儿又去服侍她脱衣。
裴郦当即有些不好意思,“王妃,还是让她们服侍我吧,哪能让你做这些事?”
“太后,你见外了,你是王爷的皇嫂,也就是我的皇嫂,都说长嫂如母,我服侍你也是天经地义呀!再说了,泡药草的时候还有一些注意事项,你第一次泡澡我肯定要交代清楚的,以后宫人服侍你泡澡才不会出错。”古依儿认真无比的说道。
她也没急着扒她的衣物,而是先为她摘掉头上的发饰和身上的首饰,再温柔的为她脱掉尊贵的华服。
裴郦完全拒绝不了,只能由她服侍自己。
当她白皙的香肩露出时,古依儿突然盯着她香肩上一块疤痕,面带心疼的问道,“太后,这是你被胡人抓住后受得伤吗?”
“嗯。”裴郦垂眸应了一声。
“他们真是太可恶了,竟然对你用刑!”古依儿说得咬牙切齿。
裴郦用手指轻抚着左肩上的疤痕,抬起美目虚弱的对她笑了笑,“好在一切都过去了,而且你已经替我报了仇,不是吗?”
“早知道他们如此对你,我就该在安德鲁身上多刺几刀!”
“呵呵!”裴郦似是被她憎恶的样子逗乐,突然轻声笑起来,接着绕过她朝浴桶走去。
古依儿眸子微眯,心中冷哼。
以为没了胎记就可以以假乱真?真当她是三岁孩子没见识?
跟苗仁伯学验尸她虽然还不够出师资格,但有些基本的东西她还是学到了的。
这太后身上的疤痕一看就是新长的皮肉,而且有刀割的痕迹,那块皮明显是被人割掉的!
她跟着到浴桶边,裴郦已经让宫女为她脱去全部衣物,正准备进浴桶中。
她上前小心翼翼的搀扶住她,并不动声色的往她小腹扫了一眼。
那小腹处白皙无暇。
洪嬷嬷送这位太后回永华宫,她来的时候正遇上洪嬷嬷回去,在路上与洪嬷嬷说了几句悄悄话,洪嬷嬷告诉她,以前服侍真正的太后时,并没有发现她身上有何胎记,但因为生过孩子,太后肚子上留有几道浅浅的妊娠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