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聊些什么?”姬百洌臭着脸朝床边走去。
“王爷,奴婢去厨房看看热水好了没有。”洪嬷嬷有些心虚,都没敢正视他,低着头就要走。
“奶娘。”姬百洌突然皱眉将她唤住。
“王爷有何吩咐?”
“为何本王问你这些,你什么都不肯说?”
“这”洪嬷嬷僵硬的牵了牵嘴角,结巴了一下突然脱口道,“奴婢告诉王妃不也一样么?王妃也可以跟王爷你说的。”
“噗!”古依儿在床上喷笑起来。
她是第一次听到他喊奶娘,再听他那充满抱怨的话,总觉得他有点像在撒娇。
而洪嬷嬷的回答更是逗乐。
“王爷,你不是还没洗澡吧,奴婢去看看,免得热水烧过头了。”洪嬷嬷也没多看他们,赶紧拔腿往外面走。
“哈哈”
看着她逃一样的离开,再看床边男人那如同掉进茅坑的臭脸,古依儿根本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
还热水烧过头了
热水烧过头不也是热水吗?顶多多兑些凉水就行了。
“还笑?”没拦住洪嬷嬷,姬百洌眯着眼朝床上的她看去。
“谁让你摆这么臭一张脸的?看,把洪嬷嬷都吓跑了。”古依儿假装没看到他眼眸中的威胁,一边笑着一边偷偷往床里挪动,也打算逃
她那点小心思,姬百洌只看一眼就明白,唇角扬起一声轻哼,站在床边的他突然展开双臂,将两扇床帘抓住。
直接堵住她逃跑的去路。
古依儿立马拉长了脸。
姬百洌坐上床,有些粗鲁的将她捞到怀里,先对着她撅起的红唇咬了一口,然后与她对瞪。
“奶娘都跟你说了什么?”
“就你生母的事呀!难道你都不知道?”古依儿皱眉反问。
“我生母去世早,直到十五岁那年我才知道母妃并非我生母。”
看着他眼眸中流露出来的情绪,有落寞,有哀伤,但更多的是一种思念。
古依儿心情莫名的沉重起来。
太皇太妃如此,就算是亲生子都要怀疑她这个母妃是假的!
他从太皇太妃身上没有得到过母爱,自然就会去想自己的亲娘,这是人之常情的事。
“那后来呢?他们都不告诉你吗?”
“父皇认为斯人已去,再提也只是给我增添痛苦,故而避之不提。奶娘也是受了父皇叮嘱,不论我怎么问,她只说我生母是病故,其他的也不愿多提。至于母妃那里,我知道她不会多说,自然就没在她面前提过。”
“洌。”古依儿在他怀里直起身,认真问道,“那你方才听到洪嬷嬷说的话了?”
“听到了。”
“那她应该是借机会说给你听的。”
“我知道。”
“是不是很难受?”看他眸底阴郁的气息,像迷雾一般让一双迷人的眸子都失去了光泽,她紧握着他的大手,心疼不已。
“有时候想起来,确实会难受。”姬百洌点了点头。
“那你父皇也没说错,斯人已去,再多想也是徒添痛苦。每一个做母亲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幸福快乐,你若真想她,那就不要让负面情绪占有你的心智,这样她泉下有知也会跟着你一起快乐的。如此也算是报答她的生育之恩,你说对吗?”
“对。”看着她眼中的担心,姬百洌眼眸的郁气渐渐散去,染上了一层温柔的笑意,低头啄着她红唇道,“如果她知道有这么一个精明能干又善良大方的儿媳妇,她泉下有知一定会更加开心的。”
“讨厌!人家说正经的!”古依儿没好气的把他俊脸推开。
“难道为夫说得不正经?”姬百洌又将她搂回怀中,紧紧的贴着自己胸膛。
察觉到他身上那种低沉落寞的气息少了以后,古依儿也乖顺的搂着他。
不想他再为生母的事悲伤,她也适时的转移话题,把古召紫求她的事说给了他听。
“你真要帮她?”听完后,姬百洌浓眉皱得比之前还深。
“不然呢?反正帮与不帮都讨不到什么好处,那我仔细想了想,还是帮她算了。如果她真嫁出去了,我和我娘以后还省事了呢,生得以后回古家还要看她脸色。”
“你呀!”姬百洌没好气的捏了捏她鼻子。
“王爷,热汤送来了。”洪嬷嬷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进来吧。”姬百洌松开古依儿起身,还不忘回头剜了她一眼,“说好替本王擦背的!”
“”古依儿的脸瞬间变成了猴屁股。
不就是想跟她洗鸳鸯浴嘛,至于当着洪嬷嬷的面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他们有那种事之后他把洪嬷嬷从宫里调了出来。洪嬷嬷是宫里的老人,算是过来人了,如果让红桃晚上守着他们,那才叫真尴尬,毕竟那丫头还小,让她听到他们房里的那种动静,不羞死才怪!
。
一转眼,古依儿在芙蓉居养了半个月伤。
没办法,对外宣称伤得厉害,她不休息久点怎么对得起撒出去的谎呢?何况陶玉娴头两日才传出痊愈的消息,她怎么得也要比她晚几天才行。
回想起游湖那天后发生的事,古依儿突然发现了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那天他们去游湖的四个女人,除了她是假伤外,古召紫她们那个三人组成员全都出了事。
古召紫中毒、陶玉娴溺水、杜青缘与杜家决裂。
虽然她们三个人的遭遇不同,但就是这么巧,想想她都觉得好笑。
估计以后再没人敢邀她出去玩了吧?
能出芙蓉居以后,她首先就是带着红桃和洪嬷嬷回古家,打算回了古家之后就与姬百洌去趟苗岭村。
匆匆跑回京城,一住就是二十多天,她实在不放心那些土豆。
尽管她把栽种的方法写在纸上,姬百洌让人把书信带去了苗岭村,可她还是不安心。
要知道,那可是百两一斤的东西,金贵着呢!
马车从芙蓉居出发,路经西吴巷,就在拐角的时候,古依儿突然从小窗里看到一幕
一名男子站在一户人家前面左右张望,那眼神就像在提防什么。
很快,紧闭的大门打开,从里面探出半个女人身子。
“停下!”
她猛然一惊,赶紧招呼车夫停住。
“王妃,怎么了?”洪嬷嬷坐在她对面,不解的问道。
古依儿没有说话,直接钻出马车,然后小跑到巷口,朝那户人家望去。
可惜大门已经重新关上了。
但她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刚刚看的。
从门里探出半个身子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苏裕梅的妹妹苏月娥!
她那妖媚的模样和身段,她是不会认错的。
至于那个男子,三十岁上下,长得丑不说,神色也很贼,最重要的是她看到苏月娥伸出手抓住了那男子的手
如果这是二十一世纪,她不会惊奇。
但这不是二十一世纪,就是夫妻俩走在路上都不会手牵手,何况苏月娥还是个寡妇
说不定她还与古奎忠有一腿
试问,她能不好奇吗?
“王妃,你究竟怎么了?”洪嬷嬷跟着下马车,追着问道。
“没没事。”她知道这事不好细说,而且又没证据,所以只能打哈哈应付过去,“我刚以为见到熟人了呢,没想到是看花了眼,呵呵!”
洪嬷嬷笑了笑,又领着她上马车,还不忘提醒道,“王妃,你可别耽搁时辰了,王爷说了你回古家最多只能待两个时辰。”
她不提还好,她这一提,古依儿真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