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重田圭悟的质问,凉太郎叹息说:“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唯今之计只有一战而已。”
重田圭悟这才缓缓地转头:“你认为你有与我一战的实力?还是认为这场打斗不会引起守卫的注意?”
“你我的恩怨也就只有在刀上解决了”凉太郎说,“所以我布下了结界,现在整个保健室都在结界的笼罩下,外面是听不到看不到这里面的情况的。如果你要打破这个结界,需要花一点时间,但分心之下,足以让我杀死你了。”
重田圭悟仿佛又回到了在军中的岁月,丝毫不见慌乱,只是沉声说:“在杀你之前我想知道为什么?重田律与你无怨无仇,为什么你要害他?”
凉太郎缓缓把头上的护额给取下来。重田圭悟一见,突然醒悟:“你头上的禁制哪去?……对了,是不是我侄子发现了你的秘密,所以你要害他?”
凉太郎点点头:“我也是情非得以。”
重田圭悟恨恨地说:“我就知道你们这么妖术者总是对我们武士心怀不轨。妖术师就是妖术师,枉我还把你当作恩人来看待。你想要祸害人间,除非杀光我们武士。”
凉太郎摇摇头:“我从未想过杀光武士,也不恨武士。恰恰相反,我所接触到的武士虽然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但是他们仗义爽朗,知恩必报,与战友同甘共苦,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重田圭悟想不到凉太郎对武士的评价竟然如此高,不由奇怪地问:“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凉太郎说:“我所见过的武士中,浩二虽然好色,但他忠于职守,在危难时刻依然坚守在仓库里长岛和石井为救同伴不惜舍生犯险浅川敦视妖术者如草介,但他对医术却是非常敬业就连重田律也是一样,他知恩必报,守礼热心。抛开身份与他们相处,都感觉他们是好人,可是为什么彼此之间却要杀得你死我活?”
凉太郎顿了一顿说:“只因他们的这种爱,这种义理太狭隘了。只局限于他们的战友,他们视平民为低贱者,视血继者为妖魔,所以他们面对自己团体以外的人时,总是变得非常残忍。所以我的目的是,或者说我的理想是,建立一个所有职业所有阶层都平等的理想国度。”
重田圭悟气得笑了:“你一个平民,却想着建一个国?”
凉太郎不回答,转身步入保健室的院子中,这里特别的宽敞,正适合打斗,说:“重田先生请指教。”说完拿出了封印卷轴,解封出了四个傀儡,正是攻防射组合与重田律所赠的傀儡。
重田圭悟见到自己哥哥留下的傀儡,悲愤交加,情绪微有波动,自恃武力不凡,也不怕什么埋伏,跟着凉太郎到了院中。这时凉太郎的傀儡就先动了。却见两个近战的傀儡拿刀冲上来,其中一个正是自己大哥所留的傀儡,而凉太郎在身后操控,另外两个傀儡则分散开来,将自己包围在中间。一动不动。
重田圭悟经验丰富,早已看出守在一旁的傀儡“暴雨”是专放暗器的,守在一旁是等自己战斗时偷袭的。而另一个傀儡看不出是干什么用的,或许是个替补。一般傀儡师在同一时间操控一个傀儡就需要花费全部精力了。凉太郎此时操控两个傀儡上前,应该是他的极限,所以无暇操控其他傀儡也是正常的。
这两个近战傀儡一个左手拿长刀,另一个右手拿短刀,剩下两只手握在一起,连体人似地攻向自己。
重田圭悟原是个四级武士,虽然大病初愈,还瘸了一条腿,但四级武士与三级武士有明显等级差别,他的实力仍然在三级武士之上,而且战斗经验丰富,并不比一般四级武士差。
他斗气运于刀身,整把刀都出现了可见的亮光,只是一拔刀,用自己的刀柄撞开了砍向自己的一把刀,抽刀时顺势划向了迎面而上的一个傀儡,逼它格挡,接着已拔出来的刀再用双手劈下,砍在了一个傀儡刀上,将它震出三步远。重田圭悟这一下似乎只完成了一个拔刀然后下砍的动作,就已经完成了挡、剌和劈的三件事。对方傀儡虽然毫发无损,但狼狈之极,高下立判。
其实重田圭悟也是暗暗心惊。他学过拔刀流的刀法。这刀法极为简单直接,但一切杀法尽在这一拔刀之间,讲求的是一击必杀。想不到倾尽全力,却没有伤到对方。
重田拔刀流的第一击无效,气势就已衰退,只能按一般杀法劈砍。接下来两个傀儡一拥而上,左边使长刀的猛劈狂砍,刀势极猛,颇得武士战法的真髓,而右边那个拿短刀的傀儡,也就是重田圭悟哥哥遗留的傀儡,则更是难缠,那短刀连绵不绝,一沾即走,从不停顿。这两个傀儡非常有默契,常常是拿长刀的傀儡挥刀逼自己格档或躲闪,而拿短刀的守在自己必经的路线上偷袭。往往自己闪开了长刀就撞向短刀。重田几次遇险,都是因为短刀傀儡之故。
重田无奈之下,旋转一刀挡开两个傀儡,跳向凉太郎所在的方向,才刚跳出两个近战傀儡的攻击范围,远处“暴雨”所发射的千本雨刚好射到,重田本可以用刀格挡,但他这一格挡,又会落入近战傀儡的围攻。所以他不闪不避,反而挥手将身上的短刃胁差掷出。这掷刀之技乃是他多年从实战中摸索出来的绝技,这一下刀掷又快又狠,比利箭还快。重田自己也身中数针,但凉太郎在这一招下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胸口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