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睁着眼睛、翻来覆去的在她那绣榻上,始终无法入睡,直到幽儿起来开始忙活。
“不为什么,我估摸着他们还不知道是谁给你的染料吧?”叶青微微扭头,看着那车厢壁上的门帘说道。
“见过锦瑟,但我没有过多介绍,所以应该是还不知道。”燕倾城回忆了下这几日带着锦瑟,前往染料作坊的情形,咳嗽了几下后说道。
“那就是了,所以我们看看他们还会耍什么花招儿,你二叔跟三叔,不可能傻到以为就靠那点儿染料,就能够跟你们家一较长短的吧?”
“那万一他们仿制出来呢?大家都是做染料的行家里手,特别是那廖掌柜,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做这个的,这些对于他们来说,应该不会太难吧?”燕倾城最为担心的便是这些,毕竟自古以来,不论是什么样儿的秘方,到最后总是会被他人仿制而去的,还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东西,能够因为秘而不宣,就能一直把这个方法保密下去的。
虽然各个布行、瓷器、丝绸等等行当,甚至是包括茶楼、酒楼里的菜式佳肴,还有美酒,都会处处标榜着,他们所卖的东西,都是以多年的秘方而做成,可最终出来的结果,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基本上就是一个方子罢了。
只不过是有时候会有些步骤不一样,但这并不能影响什么,在燕倾城看来,有些事情,完全是取决于工匠的习惯而已,只不过是一些人习惯了后放盐,有些人习惯了后放醋罢了。
叶青不屑的笑了下,而后大言不惭道:“不是我跟你吹,我这方子,就是给他们百年,他们也做不出来。”
说完后,叶青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好像说多了,记得好像五六百年后,就出现自己现在用的这方子了,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个时候谁又能证实自己的真伪呢?
马车里的燕倾城对于叶青的话语,显然也是知道他在自吹自擂,于是索性便不理会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燕家能不能再靠布匹绢帛度过分家的难关,就在此一举了,但愿就如他所言那般,何况现在她除了能够依靠他外,还能靠谁来扳回分家后这难关困局呢。
马车渐渐驶入西湖的河堤之上,两侧一排排的建筑,多以朱红色木制结构为主,招牌随着初升的太阳,带来的和煦的微风,慢条斯理的舞动着。
而一些青砖青瓦的深宅大院,大部分则隐匿在密林深处,颇有一番隐士别院的意味儿。
河堤上的马车已经很多,甚至刚刚经过的那道路口,就看见不少马车停在那里,几个马夫则是围坐在一起,打着哈欠聊着闲天。
听老刘头说,朝廷刚刚把临安定为行都时,西湖岸边还没有这么多商铺跟酒楼、客栈、码头等等,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来这里便建盖的越来越多。
甚至不少达官贵人、皇亲贵族,都会在这里置办一些产业,闲暇的时候则是会带着家人等等,一同住进他们的别院里。
游人士子、文人雅客等等,也多会来此游玩儿,即便是那一幢幢深宅大院的别院,虽然他们买不起,但他们也会过来饱饱眼福,或者是看着临安城外的繁华,而后赋诗一首,来表现自己十年寒窗的努力结果。
而由于他们来的早,所以在进入繁华街道时,人流并没有李横等人想象中那般密密麻麻,加上老刘头的车把式确实是没得说,即便是在全是行人的路上驾车,马车也是让他驾的是四平稳、不疾不徐。
叶青则是仿佛像是旅游来到了,正在拍摄古装电影的无锡影视城一样,对于一切都显得极为的新鲜,瞅瞅这边看看那边,时不时还问问老刘头,那雷峰塔现在叫什么名字?
孤山不孤是什么意思?断桥到底在哪里?苏堤呢苏堤呢,哪里是苏堤?平湖秋月到底是啥?曲院风荷是不是唱戏的地方?不是说孤山已经被皇家视为皇家园林了吗,是不是咱们就不能看见了啊?
李横有些赶到丢人的拽了拽叶青的裤腿,没办法,这货此刻已经站在了车辕上,正在四下打量着西湖的一切,嘴里喃喃念叨着,甚至引来了一些路人的侧目跟诧异。
就像是土包子好像不容易来到了富饶、繁华的临安城,对于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跟兴奋,旁边的老刘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叶青的问题,张了张嘴最后只好闷头赶车,至于没见过世面的叶青,自己就权当不认识吧。
马车里的燕倾城同样是深陷震惊当中,旁边的幽儿都快要傻眼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姐,他不会从小就没有出过临安城吧?不会这真是他第一次来西湖吧?怎么比幽儿第一次看见西湖还要兴奋啊?”
“不能吧,他不是还做了首诗呢吗?山外青山。”不等燕倾城说完,燕倾城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想让她踩死那禁军的心!
“山外青山楼外青楼,能人背后有能人恁。怎么样儿这诗?”叶青兴高采烈的看着拽他裤腿的李横,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