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王淮又是心中一惊,朝廷的禁军如今到底有没有战斗力,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如今的禁军,已经远非当年的禁军那般勇猛了,怎么这一次突然竟能够反杀金人?
而且金人来大宋,为了想朝廷示威炫耀其兵力的强悍,带过来的兵卒,从来都是在金国百里挑一的勇士,个人伏击十个禁军,即便是自己看来,也都是金人毫无悬念的赢了才对,但这一次禁军竟然赢了?
而王淮接下来,听到梁克家所说的细节,并不是十个禁军打赢了个禁军,严格来说,是三个禁军破了个禁军的伏击,而且还无一人伤亡后。
王淮吃惊的下巴差点儿掉下里,连连问道那几个禁军姓谁名谁,可与汤家是否关系密切?
在王淮看来,会不会这几个禁军便是汤思退秘密安插的?会不会就是为了嫁祸自己,所以才安排了这所有的一切?
毕竟,如今他不得不小心谨慎,做最坏的打算,朝堂之上,圣上因金人被刺一事,为了安抚、平衡,他与汤思退两人之间的争执,最终在“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回来才下了旨意。
那就是此案由自己与梁克家严查金人遇刺一事儿,务必要给金国一个交代,而汤思退则是安抚金国,说明只是一个意外跟遗憾,愿赔偿两名金人在临安遇刺一事儿。
这不是他王淮想要的结果,他想要的是,由自己出面全权处理此事儿,不论是与金人的通禀,还是查金人的遇刺,他都想要由自己来做。
而不是现在这样,他与汤思退各管一摊,而且如此安排,圣上的意思已经是极为明显了。
汤思退这一次谈和有功,如今又由他来负责金人遇刺后,与金国通禀之事儿,那么圣上的意思就是要继续和下去了,心中压根儿丝毫没有想过,借此事再与金人开战。
“所以如此一来,即便是王淮他查到了真正的凶手,或者是凶手就是他安排的,他也没有办法把这脏水泼到咱们汤家身上了?如此看来,圣上显然最为器重的还是父亲您。”汤硕听着汤思退的分析,瞬间感到豁然开朗,面带笑容的对汤思退说道。
“圣上谈和之意显而易见,但接下来如何安抚金人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圣上显然也认为,金使的遇刺,与他王淮脱不了干系,但还把此事儿交给王淮来查,明显是要大事化小事化了,只要我能够安抚好金使,其他的一切,圣上也就不在意了。”汤思退显然不满意圣上的裁决,语气多少有些无奈跟失望,这对他来说,本是一个扳倒王淮的大好时机可是。
这样的旨意,只能说明,圣上并没有打算想要通过这件事儿,刻意的打压以王淮为首的主战派,但也没有想要以此为机,再次起兵北伐。
所以不论是圣上,还是太上皇他老人家,如今二圣的心思,想必完全是要维持如今这样的太平局面,偏安一隅即可,至于收复北地,继续北伐,显然谁都没有那个兴趣了。
而这也是他汤思退的价值,也是为何还能够继续受重用,即便是再一次被人弹劾,依然还能够立足于朝堂的原因。
不论是汤思退,还是王淮,对于皇帝的安排都不满意,毕竟在他们看来,圣上如此做,看似不偏不倚,看似照顾了他们左右两相都是嫌疑人的面子。
但这不也是身为一个帝王的平衡术?让他们两人继续在朝堂之上互相牵制着彼此?继续互相弹劾、抨击着对方,从而把一家独大的可能性扼杀在萌芽之中。
“父亲那那几个禁军要不要?”汤硕看着陷入沉思当中的汤思退,要想安抚金国,这可是一件极为艰难以及危险的事情,即便是父亲有与金国人积攒的多年交情在,但谁也不知道金人会不会突然间就翻脸不是?
“什么意思?”汤思退扭头,看着汤硕问道。
“孩儿的意思是,父亲既然要安抚金国,那么必然要找到刺杀金使的凶手不是?虽然此事儿归王淮、梁克家查办,但金使的个手下,却是实实在在的死在了那几个禁军手上,所以孩儿担心,金国人一旦要我们交处凶手,是不是可以把这几个禁军推出去来做替罪。”
“蠢货!你当王淮跟梁克家他们会让你如此做?”汤思退不满的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开始正襟危坐的汤硕,沉声说道:“这个节骨眼儿上,莫要再生事端,圣上的意思是息事宁人,但又把查办的事情交给王淮跟梁克家,就说明圣上不想这件事儿闹的太大,以及牵连其他人,最好是能够无声的平息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