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被大伯父抓到是不会怎样,但怡园毕竟是玉家祠堂,这事儿要事捅回红鹤去,被自家亲爹知道了,可不得气的吹胡子瞪眼,追着自己满院子打?!
见玉树识趣,不再乱来,云夜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提气一飞,便闪入了空旷幽森的堂内。
而那个闲着无事的少年则背起手,哼着小曲儿,慢悠悠的晃到门口,倚着门柱坐下,眼中闪过星辰般的光亮:
“反正都是玉家人,老祖宗们,可算不得树树不孝、放外人进来哦”
城郊之外的相思园是玉家祖坟,而坐落在澜庭玉府的怡园,却是只有玉家嫡系男丁才能进入的宗祠。
玉家宗祠建的气派而又肃穆。
清一色石柱青砖,配上挑高的大梁横檩,经历上百年的雨雪风霜依旧毅然而立,带来一种历史沉淀的沧桑感。
厚重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夜风吹的长明灯微晃,在寂静无声的室内留下或明或暗的疏影。
仿佛人生前的对错和死后的黑白,都在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回归原点,干净纯粹的叫人无法直视。
玉家先祖的牌位自上而下依此排列。
或波澜壮阔,或平淡无波,每一块牌位背后都是属于一个人的须臾数十年。可纵然再过华丽再过精彩,也不过化作那四四方方的一块,成为别人祭奠瞻仰的替代品。
黑衣蒙面的女人在供奉香火的条案前站定,缓缓扯下面巾,露出一张清冷至极的脸。
嘴角一动,那抹幻化而出的讥笑却又瞬间为这片清冷带来万丈光华,就像踏云而来的神女,耀眼的叫人不敢直视。
“倒挺像模像样的。”
一声冷哼,云夜扭过头四下打量了一番。
南秦是男权社会,女人没什么地位,什么三从四德她已经见怪不怪,却现这样的风俗在玉家尤甚。
话说这怡园的宗祠就是专门为玉家嫡系男孙建立的吧
冠上玉家姓氏的女人也不是不能入,只是恐怕得等百年之后化作一缕幽魂时,才能变成那方冰冷的死物,同玉家的那些老头们一起,被人摆在这高堂之上。
从香盒中抽出一柱香,就着长明灯的火烛点燃。
黑衣乌面容皎洁的女人垂了眼,也不跪不拜,只是将香柱插入香炉,看着那香柱燃烧,烟气袅袅而上,带来诉说不尽的晦涩黯淡。
茫茫浊世,造化弄人。
你们姓玉,我却姓姒你们身居高堂,我却挣扎泥尘。
本是同根,却注定无法相聚相认。
但愿我族众人回归北溟阴山的那一刻,两族之间的恩怨纠葛能够随风而逝,真正的沉淀在这空旷而又寂寥的地方
咚咚咚
玉树见云夜久不出来,在厚重的大门上敲了敲,借着半开的缝隙探进脑袋,压低了声音唤了唤:“姑姑?”
见供案前的女人转过身,扯上蒙面的布巾,他才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找到你要的东西了没?”
云夜提气一动,拎着少年在怡园的墙头一踏,直朝着灯火不明的后院飞去。
“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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