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管家在谢府呆了大半生,经历过大大小小的风波,哪怕是十年前的那一天,风卷云涌,天翻地覆,也不若此时的血腥恐怖。手指抖动如筛,想要说些什么,可在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面前,言语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他震惊的连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脚下一软,竟是扑通一声,向后跌坐在台阶上。
“哟!这位可不是个普通人,这身衣裳……瞅着像是……管家?”又一人执着剑走上前来,污浊的眼中闪着莫名的光,用带血的剑尖挑了挑刘管家的衣襟。又将剑身在那个瑟瑟发抖的身体上蹭了蹭,直到血渍去了大半,才冷哼着开了口:“老东西,谢易平呢!”
“书……书房……”刘管家向后指了指,面色铁青,竟无半分生气,仿佛已是这冰冷剑下的亡魂。
“呵,老东西,你逗我开心呢?!这外头都闹成这样了,你们家谢大老爷竟然还能沉得住气,不出声?!”剑尖划过颈部,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汩汩的向外泛着血。
“啊……”感觉到一阵痛意,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脖子上渗了出来,老管家连忙抬手去捂,却见一手的血,吓得两眼一翻,差点要晕了过去。
立在远处的一人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阴沉着开了口:“抓紧时间。”
“谢家就没一个好东西!”冷哼一声,赶在刘平中晕过去前,那人迅速抬脚踢飞了石子,打在了他的鼻梁之上。咔嚓一声响,剧痛刺激的刘平中瞬间清醒,却生不如死,哀嚎大叫起来,一双手不知该捂着鼻子,还是该捂着渗血的脖子。
提着剑,黑衣人缓步至他面前,剑尖抵上左胸,向下压去,似乎再一用力便要穿心而过,戳出一个带血的窟窿。剑下的人僵直了身体,瞳孔微微放大,眼神似乎有些涣散,“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十年前。”黑衣人又抬起剑,在他胸前点了点,“那个女子可留下什么东西?!”
“十年前?!”浑浊沧桑的瞳眸微微晃动,最后一丝星光摇曳着泯灭,那捂着颈脖的手稍松,一股鲜血顺着皱褶的指缝缓缓而下,像是那夜渗入树下的猩红,爬过身体,沾上衣角,预示着死亡的到来。
湿重的夜风侵袭而过,**之息顿出,血腥味中夹杂着不知名的甜腻,生生让人作呕。黑衣人的耐心用尽,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剑尖堪堪刺破锦衣,却见地上之人忽然一把握住了剑身,脸上荡起诡异的笑。
“呵呵呵呵……是你?”执剑的手闻言一顿,觉得有些不对劲。见地上的人一改先前的瑟缩与恐惧,贴着剑刃就要起身,连忙皱着眉向后撤剑。奈何毫无功夫的刘平中力气却是惊人,紧紧握住剑身不松手,黑衣人一拔之下竟未抽出半分。
“十年了…已经十年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地上之人坐起身,眼中浮起浓厚的黑雾,恍若幽森的黑洞,不带一丝光彩,直勾勾恶狠狠的瞪着眼前数人,仿佛下一刻便要扑过来,将人生吞入腹。鲜血满面,脏污满身,戾气十足,倒比眼前的黑衣人更像是来自地狱噬人心魄的恶鬼。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害的谢家支离破碎,都是你给谢家带来的噩运,你!你怎么还有脸回来!!……”指着眼前数人,刘平中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瞪着虚空之中,怒不可遏的吼道。
提着剑的黑衣人眯了眯眼,这人……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