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查过了,没有人。”几名同样身着黑衣的刺客聚集过来,低声说道。
“再仔细检查一遍,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带头一人咬了咬牙,狠狠的说道。“沈家说了,一个都不能留!!”
“是!”几人得了令,又重新潜入几间厢房之中,细细的搜索了起来。
呵,倒是沈迟姜按耐不住先动了手!云夜心中一声冷笑,拢了拢袖中之物,这谢家,真是越发有意思了。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匆匆而去的三人便又转了回来,皆是面露凝色,一致的摇了摇头。
“怎会不在!刚才谢家的人才从院里出去,门外又有人盯着,难不成青云门的那两人还能遁地不成?!”用力一拍桌案,震的桌上两个玉瓷茶杯跳了跳,险些翻倒在地。
杯中的凉茶微晃,在一片漆黑之中倒映出一抹素色。黑衣人一惊,连忙抬头,见横梁之上影影憧憧,哪有半分人影。却是眯了眯眼,招来几人,指了指头顶之上。
云夜早在那人抬头的瞬间就揽了云霜,不着痕迹的飘身一旁,连空气都未搅动半分。若是被人看见,可不得惊讶这快如鬼魅的身手,怕是和闻名天下的摘星步相比,都不遑多让。
梁下的黑衣人眯了眯眼,手一挥,几人“唰”的一声抽出长剑,长剑映衬着投射而来的月光,泛着阴森之色。
“等下!”一人提气欲上,却冷不丁被带头的黑衣人喝止住。只见他抬了抬手,几人立马停住不再有所动作,一时间屋内寂静的只剩微弱的呼吸之声。
“什么味道?!”
似烟似雾,一缕朦胧的异香自门外悠悠然然的飘来。细腻微甜,却又沧桑厚重,仿佛最醇香的美酒,入喉而过,却又一点一滴透过身体,渗出毛孔,带着尘封已久的记忆飘散在空气之中。
这个味道……
云夜扣住横梁的手指微紧,似是想到什么,一抹震惊之色从眼中浮出。
这个味道!!竟和那日碧空阁内的味道一模一样!!
那日的碧空阁,也是这样充斥着淡淡的沉木香,混着满地鲜血,有些甜腻、有些沉重,本以为是供奉先祖香火的沉香木,与那血腥之气交织在一起,才令人生生作呕,没想到,却是今时今日又在谢家闻到了一模一样的味道,怎不叫人心惊!
只是寻着琉璃珠而来,云夜不过想看看这个不知人间疾苦、肆意随性的少年,和那个存在了百年的医药谢家,会有怎样的际遇,才拥有了这颗代表着离宗承诺的琉璃珠,又会借着这颗珠子,所求何事。然而,谢家……不,是百年之前的谢凌霄,被人传颂了百年的“凌霄公子“,竟是世间留下了这样一件蛊惑人心的罪恶之源!
而今,化名而来的两人不过是和谢轻河接触了短短数日,便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杀人灭口,谢易平——百年淮谢的一家之主、沈迟姜——沈氏漕运的掌门人,这两人到底在背后图谋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然而一局未解,却又入局。谢家和离宗,一个是屈居一隅的制药世家,一个是沉寂百年的隐居宗派,从未有过瓜葛,先是琉璃珠、后是这令人作呕的朦胧异香,这谢家为何又与明炽宗主的死,扯上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是谁,是谁在背后执子布棋旁观一切?武功平平的谢易平?单纯任性的谢轻河?避居后院的谢轻烟?还是那个和谢家往来甚密,冷酷阴戾野心勃勃的沈迟姜?无念山被明聿守的固若金汤,尤其碧空阁更是有先祖的阵法相护,是谁又能来去自如,不留一丝痕迹?
谢家啊谢家,你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