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兵中走出一个打着伞的少校军官,抬眼扫了韩百航一眼,冷冷道:“下马候着吧,镇守使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韩百航利索的翻身下马,向少校军官立正敬礼道:“是,长官。”
少校军官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回去。
“长官且慢。”韩百航忙叫了一声,回头向卫士讨要了一个东西,陪笑着把东西塞到了少校军官的手里,低声下气道:“长官辛苦了,烦劳通禀镇守使一声,就说韩百航求见,都是自家兄弟,帮帮忙。”
少校军官被韩百航的举动吓了一跳,正要瞪眼呵斥,可看清手里的东西是一封银元,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不动声色把银元收到袖筒里,呵呵一笑道:“那我就帮帮你。”随即回头下命令道:“去通禀一下吧。”
一个大兵挎着枪跑去了徐府,韩百航见状忙道谢道:“谢长官。”
少校军官摆了摆手,走回了原处。
在雨中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通禀的大兵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叫道:“镇守使让韩连长进去。”
大兵们让开路,韩百航让卫兵在外等候,他随一个兵进了徐府,向内走几个院子,来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大院内,只听里面正传来说笑声,韩百航听出其中有徐望堂的声音,不由得一皱眉,自己正想和徐望堂斗法呢,就有镇守使住在他宅子里,事情怕是不妙。
又经通禀了一次,韩百航这才被允许进屋内,他在门前脱去雨衣,又把马靴上的雨水跺了几脚,挺胸直腰的走进了屋内,眼前豁然开朗,正见到一个少将军衔,身材粗胖的中年人坐在堂上大声说笑着,不用说这就是豫东镇守使宝德全了,而在旁陪笑的就是徐望堂,但看他神情从容,并没有低下讨好的样子,这让韩百航心中警觉,提起了十二分小心对待。
“卑职韩百航,见过镇守使大人。”韩百航靠脚立正行了个端正的军礼,大声说道。
宝德全抬起鼻孔瞥了一眼韩百航,却只顾和徐望堂交谈,没有丝毫理睬韩百航的打算。
韩百航满脸尴尬,却又不敢放下手,心里问候了宝德全的老娘,只能忍着困一直举着手。
这一举就是十多分钟,韩百航额头沁出了一层的冷汗,手臂如同废了一般,但还是强咬着牙举着手,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徐望堂含笑和宝德全叙着话,眼睛余光却一直看着韩百航,从一开始的戏虐转为了肃然起敬,他做过军人,自然知道持续这么久的敬礼有多困难,搁他是绝对支持不了的,这时候他感觉时候到了,好心提醒宝德全道:“镇守使,韩连长还敬着礼呢!”
宝德全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冲韩百航一点下巴:“别举着了,放下吧。”
韩百航心头一松,想放下手臂,手臂传来了如断裂的剧痛,疼得他牙齿咬得咯咯响,可脸上却没吭一声。
“坐!”
宝德全一直看着韩百航,他这次来永城是为撒气来的,他堂堂镇守使被土匪打的灰头土脸,却被一个小小连长击退了土匪,这不告诉别人他还比不上一个小小连长,所以才见面就给韩百航一个下马威,他本想看韩百航出丑,却不料韩百航有几分本事,竟然能应付过他的为难,便高看了韩百航一分,息下了心中的不平。
“谢镇守使赐座!”韩百航靠脚立正,点头致谢,手臂这时已经麻木的动弹不得。入了座,韩百航还是插不上话,只能正襟危坐听着宝德全和徐望堂谈论一些国内省内的轶事,又过了很久,两人似乎才意识到冷落了韩百航,开始不咸不淡的把话题引到了韩百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