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百航点了点头,以朱春子现在的处境,的确是不敢得罪官府了,不过他察觉到女人神色慌张,似乎在隐瞒什么事,便不动声色地说道:“夫人这几日在匪寨受苦了,土匪没有欺辱你吧。”
女人红了眼圈啜泣道:“土匪对我很客气。”
韩百航故意说道:“那就好,听说朱春子尤为好色,凡是抓上山的花票无不受其欺辱过。”
女人脸色微变,强作镇定道:“朱春子畏惧县长,不敢对我怎么样。”
韩百航心中冷笑,朱春子若是真怕梅昌元,那时也不会绑走你了,以他的城府眼力自然已经猜到了女人在匪巢的遭遇了,不禁暗暗叹了口气,梅县长可是要脸面的人,绝不会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土匪睡过,他还记得在县衙里梅昌元曾让他帮忙,那时就暗示如果姨太太被土匪欺辱了,就要把人解决掉。
可让他杀一个女人,实在下不了手,况且女人被土匪欺辱了本就命苦,他拧眉思索了半响,对女人说道:“夫人,我就直说了,为了你好也为了梅县长好,永城你不能回了,我会给你一笔钱,派人把你护送到徐州,今后希望你隐姓埋名,嫁个老实人安身过日子。”
此言一出,女人呆愣半响,忽地悲恸无助的痛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
韩百航面有不忍,却又无可奈何,他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把女人送回永城,可纸是包不住火的,一旦在梅昌元跟前露出马脚,女人这条命就算完了,而他现在和梅昌元是盟友,绝不能让梅昌元的颜面受损,因此只能委屈女人了,但转念想也不见得是委屈,世人都以为锦衣玉食好,但如今民国乱世,不见得比斗升小民好到哪里。
“东子!”韩百航喊道。
“有!”不远处一个护兵跑步过来。
“你去军需支取两百大洋,带两个人把这个姑娘护送去徐州,路上出了一点差错,提头来见!”韩百航严厉的说道。
东子啪的打了个立正,大声应道:“是!”他扫了一眼女人,心中疑惑这女人明明是县长的姨太太,怎么转眼就成了姑娘了,还要去送到徐州,但他没敢多想,服从命令就好了。
女人走后,韩百航忽然想起了被土匪掳走的百姓,暗想百姓在土匪处不知要吃多少苦难,得想办法把人解救回来。他想了一会,忽然生出了一个主意,派人回永城去了。
东关的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才被扑灭,火灭了没多久,一个多月没下雨的永城忽然骤降倾盆大雨,大雨缓解了干旱,可百姓却骂起了老天爷,都说雨早下两天,东关也不会被烧毁的一干二净。
“天意弄人啊!”
梅昌元站在屋檐下,发出了一声感叹,这话既是为了被土匪祸害的百姓,也是为了自己。他刚刚收到了韩百航的信,信上韩百航把姨太太的事交代清楚了,信尾还特意询问他,如果不嫌弃姨太太,他可以把人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