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从后面跑来一个手捧军报的参谋军官,急喊道:“报告,从良乡传回的最新情报。”
吴佩孚停下脚步,从参谋手里接过电文,一目数行的看完,不禁惊喜交加,电报上说皖军第一师在良县城突然反叛,已经攻破了县城,正与城内的皖军激战,有传言称第一师羁押了皖军参谋长徐树铮及数十人的军官,皖军此刻已经大乱阵脚,大军适时可以发动总攻了。他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难不成这个韩百航是上天派来帮助自己的福将,怎么就能好巧不巧的,一个小连长竟能干出这么多的大事。
看完电报,吴佩孚不动声色的将电报交给了身后的周栋良和岳忱安传阅,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了一声惊呼,这个消息实在太重大了,良乡是皖军构筑的最后一道防线,打破这里,皖军将彻底失败,直军就可以直捣北京城,替代皖系通掌北洋。
“玉帅,请下令吧,我团师愿为先锋。”周栋良和岳忱安争先恐后的请战。
吴佩孚摆手,面色肃然道:“命令全军发起总攻,各部不分主次,作战任务只有一个,消灭所有皖军,直捣北京!”
北京段公馆,段祺瑞的公馆是旧户部衙门,后门便是东交民巷,随着东西两路战线吃紧,皖系的要人们顿感不妙,纷纷提前收拾了家产,躲入了东交民巷里,不时有人上段公馆打探消息,段祺瑞最见不得身边人是软骨头,忧心前线之余,将躲入东交民巷的部署骂的狗血喷头,不许他们在踏入公馆半步。
书房中,段祺瑞心绪不宁的来回踱步,东线刚刚传回消息,直奉联军攻下了廊坊,一万余皖军被俘虏,兵锋距离北京城不到百里。情况虽然糟糕,可他还没有最后失望,他很清楚决定直皖战争胜负的方向在西路,只要西路能打赢,就能翻盘获胜,关于这一点,他把希望寄托于门生徐树铮身上,这个小诸葛从未让他失望过,他相信这次也能够发挥聪明才智,转败为胜,至于曹锟手下的吴佩孚,那个穷酸秀才岂能和徐树铮相提并论,必然能战而胜之,怀着这个想法,他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哐当!”
书房门被人狠狠地推开,一个副官连滚带爬的进来,手里拿着一纸电文,惊呼道:“督办,前线出大事了。”
段祺瑞眼前一黑,强撑着站住身子,喝问道:“出了什么事?”
副官一边递上电文,一边说道:“刘文璞来电,第一师叛变,徐树铮参谋长已经被俘虏了!”
“啊!”
段祺瑞听了大惊失色,这下站不稳了,一屁股跌坐进椅子里,眼睛里透露着绝望:“完了,完了。”
副官见状忙道:“督办,刘文璞还说了,徐参谋长下令投降,他不敢自作主张,请督办钧断!”
“投降!”段祺瑞瞪大双眼,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绝不,绝不,告诉刘文璞,大军宁可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和曹吴逆贼妥协。”
副官犹豫道:“可是,徐参谋长在敌人手里,刘文璞投鼠忌器,不敢打啊。”
段祺瑞闻言迅速的冷静下来,他固然不愿意失败,但也不愿意见到徐树铮因此而死,若没有徐树铮在旁画策,他怎么能赢了老谋深算的冯国璋,更别说将皖系经营到今天,两人的情谊实在难以割舍。他一瞬间苍老了许多,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久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