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芯片被逐一剥离的时候,司飞甚至感受不到长针离开身体时的感受。
颈上的伸缩扣已经打开,司飞控制不住的颤栗着,四肢毫无力气支撑他起身,最后还是两名押解员将他从床上一左一右的架起,而他犹如受刑过后的囚犯,软着手脚半耷拉着怂在刘教授的面前。
刘教授手上还有一剂针剂,浅绿色的液体,半透明晶莹剔透的样子,看着又诡秘又绚丽,可就是这样的东西生生剥离了人类的一部分人性,让这个世界变得像是教条下的机械产物,如同一汪死水,腐烂出慑人的味道。
司飞坐在床上,两支黑洞洞的n口微微抬起显示着彼此的戒备,肌肉还未从刚才的痛苦中回过神来,记忆般的痉挛了一下,让他显得颤抖的有些狼狈和苍白的可怜。
“别担心。”刘教授握着银色的脉冲注射器,拉起他瘫软的一条胳膊,认真的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司飞的错觉,总觉得那一瞬间,似乎从刘教授的眼中流露出了极为复杂的什么,可是不等司飞想明白,微凉的触感,绿色的液体带着冰凉缓缓进入了他的身体。
有感情和没有感情的区别在哪里,司飞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种问题,所以等到真的面对这个局面了,司飞觉得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苦逼的想要等着复活成神的那一刻。
偏偏还不知道等不等的到。
和那些以往的感情犯不同,或者说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和雷傲,其他人都不明白。没有感情的人萌发感情和有感情的人找回感情
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没有过感情经历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感性的美好,而一个拥有情感的人被迫玻璃感情后,又注水猪似的重新拥有了感情
悲催指数简直呈直线增长翻倍。
没有感性思维代表着什么,纯理性的思考,人类会有困惑和好奇,却又不会有休闲和娱乐,要知道当人只用理性衡量得失和思考的时候,任何过分激动的感性都带着多余。
没有娱乐活动,没有休闲放松,没有嬉笑打闹,有的只是公式化的行为模式,理智又冷静的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人,只在数据的框架下运行,人和人之间的维系少的可怜。
没有恢复情感之前没觉得,等到恢复成为了一个正常人,司飞就有点受不了了。
工作,睡觉,工作,工作,整个人都要干巴了,就连看本儿供观赏的作品,都是中规中矩的,对于历史的探讨或者对于星际宇宙未来的基于现实的理智展望。
那种感觉,就像是看枯燥无味的学术论文般平淡无奇。别说找本小黄书了,就连正常的童话故事都被奉为人类历史上的糟帕,淘汰在历史的长河中。
打开电脑电视,永远都只有24小时轮回播放的联邦新闻联播,不是联邦大团结,就是感情犯日益增加对于联邦的危害性。
是的,危害。
联邦对于感情犯的打击由此可见是十分严厉的,这种严厉来自于举联邦对于对于感情存在必要的否定和认定其对于人类的负面影响性。
这也是司飞不能理解的地方。
如果这个世界的人类天生缺乏感性思维,司飞大抵也不会觉得如此压抑和违和,毕竟宇宙广博,谁知道哪片土上可能就种出个什么稀奇古怪的。
可偏偏的,整个联邦的人类,从出生起就强行是依赖抑制剂和成长过程中的n引导,从而压抑和剥离人类的感性思维,达到情感隔离的社会状态。
这在司飞眼里,完全是大写的病态。
因为,不管是宇宙的哪一个种族,是人类还是其他形态的高等族群,压抑天性,扭曲进化的结果,都不会有好果子。
更别提
因为情感的抑制,人类连繁衍都依赖着基因培育和克隆,其中克隆也已经逐渐被淘汰,如今几乎全人类都依赖着基因培育,每一个人都是从人类自己的手上,在培养皿、培育箱、培养仓中生长
这种病态发展的社会和周围刻板浅淡的人群,让司飞每每想起,都是一股毛骨悚然的心悸。
也就是这个时候,人才会知道,自由和人权自我的重要性。
司飞看着镜子里连晨播都被和谐的自己。
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糖哥:不能更惨,热衷自虐。
妹妹看了我写的文,问我,人家说作者都把主角当做自己的二重身。
妹妹:
你不会是有自残倾向吧?
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