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你怎么样了?”大都统连忙问道,李靖趴在马背上,低声道:“还死不了,先别管这些,快跑,以免隋军追来。”大都统点了点头,大声命令道:“加速行军。”
经过一夜跋涉,终于停了下来。
大都统:“大将军,你的箭伤。”李靖脸色煞白,咬牙支撑道:“还死不了,休息一会,继续行军。”大都统无奈点头,其实就算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李承乾留下一千人接应李靖,原本也没想过李靖会受伤,所以也没准备军医,所以到现在想给李靖治疗也没用,只有等到了旭荣城才能医治,就连大都统自己肩膀上的枪伤也只是简单地撕了一块布包扎了一下而已。
几百人休息了一会,恢复了一些体力又继续赶路,两日后,终于来到了旭荣城。只见此时旭荣城全城戒严,城墙上站了很多守军,城门关闭,大都统大声吼道:“快开城门,没看到大将军回来了吗?”城上守城校尉连忙看去,即使李靖趴在马背上,他也认得那是大将军,连忙下令开门,一面派人通禀大皇子殿下。
很快李靖被送到了旭荣城城主府,李承乾一看李靖腹部还插着一支箭羽,此时已经面无血色,大吃一惊,连忙派人去传军医。
“踏踏踏踏”李承乾来回踱步,焦急万分,此时正值隋唐两国交战之际,虽然之前津南城败了一场,但是依旧占着优势,不过这优势也是建立在李靖在的情况下才成立的,若是李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势必气势衰竭,到那时,不要说攻打大隋了,能守住已有的这片地就不错了。
许久,军医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李承乾:“大将军伤势怎么样?”军医犹豫不敢说。李承乾怒道:“你倒是说呀。”军医:“大皇子殿下,大将军此次伤势一共有两处,一处是腹部的箭伤,此伤伤及府脏,另一处乃是手臂上的箭伤复发,再加上几日以来大将军未曾休息,一直在战马上颠簸,伤口未曾得到及时的处理,受到感染,恐怕。。。”
李承乾有点不敢想了,低声的问道:“恐怕什么?”军医:“恐怕时日无多。”李承乾脚步有些不稳,往后连退几步,额头冒汗,大将军时日无多,这可是大唐的顶梁柱啊。李承乾:“真的就没有机会了吗?”军医摇了摇头,无奈道:“这伤势若是换作常人,早就已经死了,这也就是大将军还能撑这么长时间,但是大将军毕竟已经年老,气血不似年轻人那般旺盛,即使是长安城最好的御医,也无法挽回大将军的性命。”
李承乾:“你交个底,大将军最多还能活多久。”军医:“如果有我配的药吊着,估计能支撑十日。”李承乾:“好吧,你去配药吧。”军医:“属下告退。”其实军医也早已后背湿透,毕竟这可是大将军,若是大皇子一怒之下把自己杀了,也没人敢劝,这种事情出现的太多了。
“等等。”李承乾喊住军医,军医吓得连忙止步,转过身颤巍巍的问道:“殿下有何吩咐?”李承乾:“记住,这件事出之你口,入之我耳,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若是让我知道你嘴不牢,你知道下场。”军医连忙保证道:“属下一定不会泄露出去的。”李承乾:“嗯,下去吧。”
等军医走后,李承乾来到房间中,只听李靖低声道:“殿下,老夫是不是时日无多了?”李承乾安慰道:“不是的,大将军不要瞎想。”李靖摇了摇头:“殿下不要再骗我了,你们刚刚说的我都听到了。”李承乾:“是承乾不好,没有看出宇文化及居然是假降。”李靖:“我也没有看出来,这不怪你,我有一事需要拜托殿下。”李承乾:“大将军请说,只要我李承乾能做到的,绝不推辞。”李靖:“我死后,封锁消息,然后秘密传我弟子仁贵前来主持大局。”李承乾:“这本就是我心中所想,大将军放心。”李靖:“那就好,那就好。”李承乾看到李靖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轻声道:“大将军,你先休息,我先出去了。”
数日后,西山城外军营,薛仁贵:“什么?怎么会,这不是真的,师父他怎么可能。。。”薛仁贵看着手中的书信,不敢置信道。校尉问道:“将军,怎么了?”薛仁贵合上书信道:“没什么,对了,你派人跟西山城中守军沟通一下,就说我大唐有意与齐国停战。”校尉:“是,属下这就去办。”
西山城,田单:“光远,薛仁贵派人来说有停战之意,你怎么看?”田光远:“属下觉得应该是大隋那边战事右边,也许吃了亏。”田单:“我也这么认为,不过既然他们想要停战,那就停战吧,再战下去就没多少兵了。”田光远:“嗯,属下这就去回复来人。”田单:“去吧。”
军营,校尉:“将军,西山城守军答应停战了。”薛仁贵点了点头:“好,你先率领大军撤退,我亲自断后,以防齐军变卦。”校尉:“有这个必要吗?”薛仁贵:“田单和田光远都不简单,我不敢掉以轻心。”
数日后,薛仁贵终于赶到了旭荣城,进城之时还未发现什么异常,但是刚入城主府便能够明显感觉到气氛的压抑,到处都是士兵守卫。李承乾:“薛将军来啦。”薛仁贵:“末将见过大皇子殿下,我师父呢?”李承乾:“唉,在里面,他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薛仁贵连忙走进李靖房间。
一进屋,便问到了一股刺鼻的药味,薛仁贵看着紧闭双眼的李靖,眼眶有些湿润,快步走到床边,跪在地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李靖,不敢出声打扰。李靖或许是听到了声音,眼皮子抖动了几下,终于艰难的睁开了双眼,看到薛仁贵,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李靖:“仁贵,你来啦?”薛仁贵:“师父,弟子来晚了。”李靖:“不晚,还不晚。”薛仁贵:“弟子只恨没有时间好好地去孝顺您老人家,无法报答这些年您对弟子的教导之恩。”李靖:“说什么瞎话,男儿岂能整日跟在我左右来孝顺我这个老人,自然是要驰骋沙场,为国,为皇上建功立业,我教导你,也是为了让你更好地效力大唐。”薛仁贵:“弟子知道错了。”
李靖笑了笑:“你还是这么听话,这么善良,我怕你以后会因为这点吃亏。”李靖:“仁贵,我说两个人你一定要小心在意。”薛仁贵:“师父请将。”李靖:“第一个是大隋的梦寒,他是大隋国师的弟子,谋略过人,重点是他够狠,对别人狠,对自己人更狠,你一定要放心。”薛仁贵愤恨道:“就是他让师父伤至如此?”李靖点了点头:“为师就是低估了他的狠,所以才有此一败,你以后与他对阵,一定要多留个心眼。”薛仁贵:“弟子记住了。”
李靖:“为师要说的第二个人是齐国的大将军,田单你也见过了他之能为如何想必你深有感触。”薛仁贵点了点头:“与他交手,弟子没有必胜把握。”李靖点了点头道:“田单当年是齐国那位大将军一手带出来的,从这一点你应该能够看出那位大将军的实力,可以说,与他对阵,为师也没把握,只是他最近十几年一直致力于平定东部蛮荒之患,所以世人对他有些遗忘罢了,你日后如果碰到他,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薛仁贵:“弟子必定牢记在心。”李靖:“为师走后,这边的担子如果没有意外,想必会落在你的肩上,所以为师想要问问你,以后若齐,隋,两国同时出兵来攻,你当如何应敌?”薛仁贵:“弟子会采取防守,等敌军失去锐气之后再出兵一战而胜。”李靖:“若是被敌军包围,切断后路,失去粮草补给,你又如何防守。”薛仁贵:“弟子不知。”李靖:“分化他们,让他们互相猜疑,然后逐一击破,你要记住敌人有时候也会是朋友,我们脚下这块地最初不是大隋的,而是齐国的。”薛仁贵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李靖:“把为师的配剑带着吧,以后他是你的了。”薛仁贵:“师父,这万万不可。”李靖:“为师都这样了,难道以后还带着它入土吗?跟着你至少还能发挥点作用,什么时候想不明白了,也能看看这把剑。”薛仁贵:“好吧,弟子多谢师父赠剑。”李靖:“好了,为师累了,你出去吧。”薛仁贵:“那师父你好好休息,弟子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