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公爵夫人身后的老管家帕里斯。”老人平静回答道。
听到帕里斯平静的回答,米修斯轻轻点了点头,问道:“奶奶的身体还好吗?”
“老公爵夫人挺好的,就是盼着你早点儿回去。”听米修斯提起老公爵夫人,帕里斯身子微微一躬,语气很恭敬。
米修斯看了眼桌子上的晚餐,轻声道:“那我们先吃饭,还要再等两个人。”说着,走到壁炉边扶起维纶德爷爷在长桌边坐下。
帕里斯安静地走到米修斯的身后,帮着米修斯布盘盛菜,神色恭敬。
看着帕里斯如此认真地帮自己布盘盛菜,米修斯微微有点不适应,轻声道:“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你干了这么远的路也应该累了,要不要一起用餐或者先去休息?”
听着米修斯的话,帕里斯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嘴角浮现出淡淡的微笑,轻轻摇头道:“不用了少爷,这些都是老帕里斯应该做的,你先用餐吧。”
米修斯微微一笑,就知道帕里斯会这么回答,轻轻摇了摇头,继续吃饭。
吃完晚餐,米修斯正要站起身,帕里斯已经恭敬地从身后递过来一条白毛巾,上面还冒着热气。
米修斯平静地接过毛巾,擦了擦嘴,再递回去。等到米修斯站起身的时候,老帕里斯轻轻帮他拉开身下的椅子,给他留出足够转身的空间。
真的是个训练有素、有涵养的老管家啊。
轻轻转身,米修斯对着老帕里斯淡淡一笑,轻声道:“既然要走了,我先去写几封信,和几位关心我的老人道别。”
老帕里斯轻轻点头,等到米修斯上楼,开始安静地收拾桌子上的餐具。
维纶德爷爷依旧安静地躺在躺椅上看报纸,仿佛在他身边忙碌的老帕里斯并不存在。
等到米修斯写完信从楼上下来,亚历山和伊莉莎也恰好从美亚森林回来,一身煞气。
老帕里斯看到亚历山和伊莉莎,平静的眼眸闪过一阵明亮的光芒。
“这是我的侍从和侍女,亚历山和伊莉莎,他们将和我一起前往君士坦丁堡。”米修斯平静地将亚历山和伊莉莎介绍给老帕里斯,同时指着老帕里斯对他们二人道:“这是老帕里斯,乌拉比家族的老管家。”
沉吟了下,米修斯对着亚历山和伊莉莎平静道:“有一个秘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我是乌拉比家族流落在外多年的继承人。”
听到这句话,亚历山陡然抬起头,看着这个平日里温和谦逊的少爷,露出一丝难以置信,随后却释然。
怪不得那几个雇佣兵会过来杀少爷,原来是这个原因。
伊莉莎倒是没想亚历山这般惊讶,神色依旧平静。
在她看来,不管米修斯是什么身份,他永远是自己的少爷,其他的,都不重要。
“去吧,收拾东西,必要的东西都收拾好,我们今天晚上就离开圣比斯城。”米修斯轻轻拍了拍亚历山的肩膀,道:“那匹瘦马交给珍妮阿姨吧,我给她留了封信。”
亚历山轻轻点头,沉默地走进后院,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这么一栋二层小楼里,必须的东西也没有很多,除了御寒的衣物和必备的食物,就剩下了米修斯和维纶德爷爷的书。当然,还有一把用黑布包裹起来的银色大斧。
屋外,也不知道何时又出现了一辆马车,连同一开始的那辆,总共有两辆马车。
亚历山把东西搬上马车,米修斯沉默地回头,再次看了眼被笼罩在浓浓夜色中的二层小楼,静静转身,搀着维纶德爷爷一起,坐上了那辆普通的马车。
老帕里斯坐上了后面那辆马车,伊莉莎和亚历山沉默地跟在马车后面。
米修斯撩开车帘,看了眼车后的伊莉莎,轻声道:“伊莉莎,一起上来,马车里的空间蛮大的。”
伊莉莎沉默地摇摇头,没有说话。
米修斯看着沉默地伊莉莎,放下车帘,轻轻叹了口气。
马车开始启动,行驶在圣比斯城空旷的大街上,马蹄踩在青石板上,在寂静的夜晚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路过广场的时候,米修斯走下马车,将写好的几封信丢进了广场的邮箱里。
米修斯总共写了五封信,除了给珍妮阿姨写了封信,米修斯还给迪奥比长老、伊耶达牧师和圣路易老师以及卡斯特里奥各写了一封信。
给珍妮阿姨和迪奥比长老、伊耶达牧师的信中并没有说自己为何离开,只是感谢了下他们这么些年对自己的帮助给圣路易老师的信中就是直接说明情况,告诉他自己正在去往君士坦丁堡的路上。而给卡斯特里奥的信中就是让他暂时不要再给自己写信,自己要先离开一段时间,等到稳定下来,会和他联系。
处理完这件事情,米修斯抬头看了眼高大的教堂,看到那栋高耸的钟楼,想起了那个丁香花一般忧郁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静静转身坐上马车。
本来应该关着的城门静静地开着,旁边没有任何人。马车平稳地驶过城门,来到了城外广袤的原野。
米修斯掀开车帘,看着身后不断远去圣比斯城,心中微有激荡。
马车在原野上平稳地行驶了很久,一群手持长枪的扈从骑士沉默地从黑暗中走出来,护卫在马车的两旁。
米修斯看着这些沉默的扈从骑士,感受着他们身上那股凝重的气势,突然发现,这群骑士竟然和教廷的裁决小队有得一拼。
这就是一个帝国大家族应该有的底蕴么?
米修斯悄然握紧藏在长袖中的左手,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浓浓的黑夜下,众人沉默地赶路,沿着宽阔原野上的平坦大路不断往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