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我求你替我照顾夫人和碧彤。”柳碧凡眼睛一红,将最后的嘱托交给面前这个依旧平淡的男人。
“我不走。”
韩白易并没有被柳碧凡的话所感动,眼睛轻动。
“你若不走,大家都要死在这里!”柳碧凡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心中焦急,又道:“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韩白易不为所动,柳碧凡咬牙抬手就是一巴掌,却被韩白易抓住,胳膊无力地悬在半空。
马车内晃动的厉害,韩白易松开手掌,从包袱内拿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军用匕首,上面还有雕刻木头人时留下来木屑。
“一会你和赵鼠昊趁机跳下马车。”韩白易将匕首别在身上,目光淡漠继续在包袱内寻找什么抬头又道,“别忘记走的时候把账本和银票全拿走。”
柳碧凡木然一呆,泫然欲泣的泪水划过脸颊,凝视着面前这个并没有把生死当回事的韩白易,这一幕颠覆了她对韩白易的一切。
韩白易道:“我死了,能拖上几个垫背,命大一些缺胳膊断腿还能逃回书院,你若死了,书院能指望谁?我么?”
“再者说把娘们扔下自己跑,那他么是爷们么?”韩白易把整理好的包袱,挂在满脸泪水的柳碧凡身上,露出灿烂笑容,像是欺骗妹妹一样,摸了摸柳碧凡的额头,道:“死不了。”
韩白易转身离开车内,留下瞬间渗透汗水的背影。
这是柳碧凡一辈子都忘不掉的背影。
“鼠昊,你和大小姐走。”
赵鼠昊道:“你和大小姐走,我留下。”
“不行!你的护送大小姐会书院。”
赵鼠昊皱眉道:“白易”
“别废话。”韩白易将赵鼠昊换下。
赵鼠昊掀开车帘,道:“大小姐,和我走。”
不等柳碧凡再说什么,赵鼠昊抱起她,掉进一处密集的草丛处。
马车迅速驶离,车轮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驾!”
“驾!驾!”
一众马匪挥舞着皮鞭,紧随其后,撩起滚滚尘土。
韩白易侧目已经来不及看清柳碧凡那张梨花带雨的容颜,手中的汗水紧紧握住缰绳。
身后的马车已经越来越近,韩白易只好尽可能的将这些马匪引开,嘴中骂道:“今天纵使我有三头六臂,恐怕也在折戟沉沙在这里了。驾!驾!驾!”
不到半个时辰,韩白易的马车便被拦截下来。
“韩白易啊,我们又见面了。”
说话的人语速轻佻,一脸猫哭耗子假慈悲地注视马车上的韩白易,一瘸一拐地来到马车前,目光虽然没有沛文月那般沉浮,但是笑容中透着风起云涌的傲气。
“张庆同别来无恙啊。”韩白易松下缰绳,左手握着那一柄锋利无比的匕首,右手握着一把用白布裹起来的警用电棍防止其掉落。
张庆同身后几人纷纷下马,气势嚣张,手中拿着长刀,这种长刀属于冷铁打造,属于侠客刀手佩戴的兵器,劈砍骨头凶悍,斩人剥皮犀利。
“呦呵,韩白易你这是有所准备啊。”张庆同饶有兴趣观察着韩白易手中的兵器,尤其是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形状跋扈,刀背带有锯齿,让他看上第一眼都感觉有股冰冷寒意。
韩白易的身份他再清楚不过,这是阻碍吞并问兰书苑最大的障碍。
张庆同想起在大街上暴揍他的事情,便牙根痒痒,这一次准备在白马县路上截杀他,当真是让他出了口恶气。
“上一次秦浩仁没有机会杀你,可惜他死了,不过这一次你绝对逃不掉。”张庆同泛起一抹冷笑,指了指身后的刀手炫耀道,“这些人都是我找来的对付你的,下手狠,不拖泥带水,不过我问过他们什么样的死法能让你痛不欲生,他们说是剥皮。”
“剥皮?”韩白易挺直渗透汗水的腰杆。
张庆同迈着瘸腿从一名男子手中接过长刀,用手摸了摸刀刃,凝视着韩白易,陶醉道:“剥了你的皮,再把柳碧凡带走,得不到书院,我也得尝尝她的身子。”
韩白易两条细微的汗水已经顺着脖子流下,眯起眼睛,故作讶异挑起车帘,里面空空如也,道:“恐怕让你失望了。”
“什么?!”
张庆同原本已经沉浸在幻想蹂躏柳碧凡的情形破灭,双眸阴沉一挥手道:“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