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叶点了点头,忽然又问:“凌儿,你觉得阿和有没有这一行的天赋?”
江凌后颈的汗水都出来了,天赋有没有不知道,阿和可千万别憋死在水箱里就好,阿爹怎么说起来没个完?
“阿爹,他有没有天赋,跟做不做这一行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也说过了么”
江凌一急,嘴上也不留情面,把江中叶给说的无话可说。
叹了口气,江中叶缓缓的离开了。
江凌站在原地,看着江中叶脚步一转弯,忽然猴子一样轻盈的跳了起来,奋力跃到墙角,抄起那根竹竿,就朝着水箱里那么一捞!
“哗啦”一声,一只苍白的手死死地抓住了那根竹竿,杜和面无人色的露了个头出来,瞪大眼睛看了江凌一眼,又缓缓的往下滑去。
江凌惊呼一声,三步并做两步,险而又险的抓住了杜和的手臂,也顾不得衣服湿透,将杜和一点点的拖了出来。
人在水里呆的久了,身体会变沉,杜和更是窒息缺氧,整个人都软的跟面条一样,把个身材比杜和细弱不少的江凌给累的虚脱,才将杜和给拖到了地上,又马不停蹄的拿过一张毯子将杜和包住,才瘫坐了下来,出了口长气。
“你这只蠢猪,你不怕死吗”过了好半天,江凌才带着哭腔低声骂了一句。
杜和浑身打着摆子,还顺着嘴角往外淌水,好一会儿才转活了,有了点热乎气。
“阿凌,我学会闭气了”
杜和的第一句话,就把江凌给说哭了。
江凌是真的想撬开杜和的脑壳看看,里头是不是都是水。
这人难道是个傻子不成?
命都要没了,还不知道怕!
江凌本想收拾杜和一顿解气,看着杜和脸白的跟纸一样,眼睛都红了,才打消了念头,憋着火把杜和扶到了个木箱上头,让他歇着去了。
江凌顾不得衣服沾水,迅速的就离开了道具屋,她还有个节目,赶不上时间误了场,就算她阿爹是班主,也不能轻饶的。
表演的时候,江凌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好在是压轴之后讨彩头的助兴节目,把散花变了出来,一场表演就算结束了,观众们也没那么精神,叫江凌蒙混过关了。
谢幕之后,江中叶照常去应酬,跟提供场地的戏院老板联络感情,江凌带队回李家厂宅子修整。
杜和已经自行的参与到了收拾东西的队伍里。
虽然头发还有点湿气,脸色也不好,但是大家都累了一天了,没心思多注意别的,杜和缓慢了不少的动作也没人跟他追究,一行人归心似箭,径自返回了李家厂。
江凌一直注意着杜和的动静,瞧着问题不大,也就放下心来,可是晚饭的时候,杜和却没出屋。
江凌本着自己的那点愧疚心思,破天荒的给杜和端了一碗小馄饨过去,态度恶劣的推开了杜和的门,口中还嫌弃的说:“摆脸子给谁看,大家都累,就你身子娇贵,喏,填你的肚肠去,算本姑娘发慈悲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人应声。
这回没有飞虫,江凌不怕了,见杜和竟敢不回话,江凌恼怒,把碗一放,就去揪杜和的耳朵,但触手滚烫的温度,把江凌给吓了一跳。
杜和双眼紧闭,牙齿在“咯咯”打颤,状态似乎比刚从水里出来还严重,已经人事不知了。
江凌一下子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