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去邓前,让我和叔牙去各地收购宿麦,然宿麦本非寻常之粮,粮秣又为国之根本,商人或有小股出售,根本不足以供长葛播种之需。”
郑忽点点头,这也是他为什么会一下子就给管鲍三百金的缘故。
现在的民众很少有能积一年之粮的,更别谈买卖了,出售粮食的大多都是公家支持的商人,出售的多寡还得看公家的意思。
像后来管仲和鲁国打经济战的时候,等鲁国人开始大范围的不种粮之后,管仲请求齐桓公下令不许国中的商人将粮食卖到鲁国。
于是鲁国就悲剧了。
由此可见此时各国对于粮食这项战略物资的把控是非常严的。
“于是,我与叔牙商议,多走几处,聚少成多,我二人原本打算去宋都商丘,然后沿途购置,后忆起郑、宋久结连兵,去宋,或无功,我二人又再度商议,最终决定去洛邑!”
“洛邑天下之中,四方行旅过客云集,我本以为此行应无阻碍,却未料在洛邑盘桓五日,只得他国行商所售些许之麦,周人或闻我二人从郑而来,便不再应我。”
管仲说到这,有点垂头丧气。
其实这也很正常,周、郑之间,关系本就糟糕,搞点商业歧视也在情理之中。
“后有一郑商闻我二人自郑前来,见我二人皆有愁色,便问其故。”
“我与其人处三日,知其确为新郑客商,这才俱言其实!”
郑忽心说“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外出谋生的人,这警惕性还真强!”
虽然管仲说的轻松,但郑忽知道他和鲍叔牙肯定想方设法的探查过这位郑客商的底细。
“此人闻言之后,告我此事易尔,令我颇为惊异!”
“其后此人为我定策并引见洛邑诸师,嘱我以百金为献,不然,事难为也!”
“我与叔牙依其策,献百金,这才得宿麦之种!”
郑忽算是搞明白了,这是靠贿赂才得的小麦种子。
诸师是此时政府派去管理市场,掌控物价的官吏,郑、卫、宋各国也都有诸师这个官职,工商食官嘛,商人是在政府的掌控之下的。
“那为何不去新郑?”郑忽有些疑惑。
管仲有些不好意思,以为郑忽是心疼那百金,鲍叔牙见管仲有些窘迫,接过管仲的话头道:“仲以为长葛所需之麦,并非小数,粮秣国之根本,损之,非有益也!”
郑忽感觉这管仲还真是不一般,年岁不大,看的倒是挺远,怪不得生意做不好,心思都放这上面了,能做好才是奇哉怪也!
听完鲍叔牙的解释,郑忽示意管仲继续说下去。
“我和叔牙皆知主上已除长葛之税赋,忧心公田荒芜,故又借机买了些附庸以助公田耕种,却未料主上虽免国人之赋,但国人却感主上之德,皆不念劳苦,助公田耕种,这倒是我未曾料到的!”
郑忽心说“看来这三百金应该全被管仲给一丝不剩的嚯嚯光了!”
谈不上心疼,却感觉长葛除他之外又出了败家子。
按照这个花钱的速度,不想办法多搞点钱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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