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你的人先让开。”风月明毫不客气地道,“这么多铳子对着我们,公主在此,我看谁敢放肆。”
他这话一出,立时有几支火铳垂了下去。毕竟相隔百步,火铳在这么远的距离准头极差,万一真的误伤了临安公主,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徐辉祖大手一挥,应天新军的枪盾兵、铳手以及骑兵纷纷向长街的东西两侧散开,顷刻间露出平坦空旷的江浦长街。
风月明一边暗赞对手的执行力,一边催马向前,带领琅琊军战士向江浦长街的北口移动。
风镇岳向徐辉祖解释道:“等出了街口,我自会将公主奉还给将军。”
徐辉祖大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将军要是不想在江浦开战,恐怕只有选择相信在下。”风镇岳仰天长笑道,“我若言而无信,那就只好请徐将军发动进攻,到时再把公主抢回去了。”
徐辉祖勃然变色,正待发作,临安公主道:“方才在弘毅庐,风侯爷待我并无失礼之处,纵观他拜将晋爵数十年的经历,也从未听说他有任何言而无信的劣迹。风侯爷是君子,我愿意相信他。”
“殿下!”徐辉祖长叹一声,只得眼睁睁看着风月明的一千铁骑开出街口,排在江浦北边的官道上。
临安公主缓缓转身,面向紧随在后的徐辉祖道:“辛苦魏国公了。”
“保护殿下是末将分内之责。”徐辉祖看了眼站在临安公主旁边的风镇岳,躬身道:“请殿下移步到末将这边。”
临安公主轻叹一声,裹紧风衣,李祺则向前一步,搀起公主的一条手臂,往徐辉祖的阵前走去。
徐辉祖挥了挥手,两侧的士兵立时口袋般把李祺夫妇护在中间,然后占据他们身后的街面,切断了风镇岳对他们夫妇二人的威胁。
临安公主遥望着京城的方向,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肃容道:“皇上顾念骨肉之情,臣感激涕零,不胜言表。”说罢她伏地连拜三次,满脸挚诚之色。
应天新军的将士连忙让开,空出临安公主身前的地方。
徐辉祖扶起她,喟然道:“皇上特意吩咐,宁放贼走,误叫皇姑稍有损伤。这帮贼子也忒不像话,连这种下三滥的流氓手段也用出来,不愧是朱老四的人。殿下请放心,”他说到这转头瞪了风镇岳一眼,喝道:“还不快滚?”
风月明扬起马鞭道:“我们走!”
一声令下,大军开拔。
“如此隆恩,怎能不当面叩谢?”临安公主见风镇岳、风月明等人的队伍逐渐去远,平静地道,“我想即刻进京面圣,魏国公可愿保驾随行?”
“为殿下保驾,末将不胜荣幸,只是……”徐辉祖说着面露难色,看了看琅琊铁骑遁走的方向道,“贼子尚未走远,若能即刻挥军追击,仍有机会将他们一网成擒,为殿下出了这口恶气。”
“让末将去吧。”站在一旁的“战鬼”蓝祖望大声道,“将军可先护送公主殿下进京,等见过皇上再快马来与末将会合。”
临安公主笑道:“皇上最念感情,等见了魏国公,肯定少不了嘉奖赏赐。”
徐辉祖一想也是,点了点头,旋又叮嘱道:“风月明是员骁将,你千万别掉以轻心。一路多加留意,只吊住他们就行,一切等我回来再行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