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人于鱼不如授之以渔,花大家没留太多银子给他,而是让他凭自己的劳动赚钱,亦可谓是用心良苦。”蓝桥嗟然道,“花大家对一路旁乞儿尚且如此,足见是大善之人,蓝桥佩服。”
“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花语夕无奈地笑笑,从自己碗里夹出一根葱段放进蓝桥的碗中,“堵不住嘴就替奴家吃点这个,奴家不吃葱。”
蓝桥看着自己碗中孤零零的一小截青葱,不禁怔了一下,再看花语夕时她已若无其事地挑起下一根面吃。他不想浪费食物,也只得夹起那截葱吃了,一边吃一边含混地问道:“没想到花大家千金之躯,竟也能在路边摊吃得兴起。”
“公子莫要瞧不起奴家。”花语夕哂道:“奴家在成名以前也是靠自己摸爬滚打出来的,什么苦没吃过?”
蓝桥碰了个软钉子,暗骂自己多嘴,一时无话,饭桌上只有花语夕独自吃面的声音。他不想冷场,硬着头皮又问道:“早上花大家曾说,找我有事,不知却是何事?”
花语夕没有立即答他,而是慢条斯理地先把面前的第二碗面吃完,又用绣帕揩了揩嘴角,这才悠悠地道:“敢问蓝公子,觉得风家妹子的女红可还看得上眼?”
蓝桥被她问得一怔,答道:“从未见过。”
“这就奇了。”花语夕故作惊讶地道,“蓝公子既未见过风家妹子的女红,贴身携带的香囊又是从何而来?不是风家妹子亲手相赠的吗?”
听她这么一说,蓝桥忙去摸身上的香囊,果然没有摸到:“可是我那香囊落在了何处,被花大家拾了去?”
花语夕笑吟吟地点了点头道:“前天晚上公子送奴家回房的时候,落在地上了。奴家那时还好一阵歉疚,生怕公子找不到香囊惹风家妹子怪罪。当时夜已深了,奴家又不方便登门奉还,第二天公子又早早带着风家妹子出门去了,直到今晨才回来。”
蓝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没事,你捡到了就好。”
花语夕狡黠地一笑道:“那香囊既然不是风家妹子相赠,蓝公子却贴身带着,那么敢问除了风家妹子,是否还有别的姑娘为公子害着相思病呢?”
蓝桥立时感觉脸上发烧,支吾着道:“这……没有吧……我这凡夫俗子的……哪有那么好的桃花运?”
“不对吧?”花语夕神秘地一笑道:“若非心悦公子的姑娘相赠,公子这只香囊又是来自何处呢?难不成是蓝公子闲来无事,自己做着玩的?”说到最后,花语夕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蓝桥感受到她话中的揶揄之意,涨红了脸道:“请花大家莫要再问了。”
“好啦好啦不打趣你了,一个大男人脸窘得像块红布似的。”花语夕笑道,“今天早上出来得急,香囊没带在身上,蓝公子晚上到奴家的房里取吧。”
“去……去花大家的房间?”蓝桥诧异地道,“晚上?”
“明天就是殿下大典的日子了,奴家今日要练到很晚才回去。”花语夕若有深意地看了蓝桥一眼道:“怎么?不敢吗?还是怕风家妹子知道后吃醋?”
蓝桥想起那日朱清影说他怕老婆,不禁叹道:“花大家若是不怕清誉受损,我倒也没什么。”
“奴家久居风月,哪还有什么清誉可言?”花语夕不无自嘲的笑了笑道,“蓝公子不是向来以身正影直的正人君子自居吗?区区小事总不至于劳奴家给送到公子房中去吧?”
话已至此,蓝桥只得拱手道:“如此在下遵命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