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光脚板的生苗跑过来,看到庭院里站满了人,他感觉有些意外,也更加惊惶了。
在喊叫一声后,这个生苗持着苗刀扑向吴兆元等人,可能生苗也知道那是大明的高官吧。
人群又尖叫起来,但这个生苗没跑出几步,一支箭矢从他的后背飞掠而至,从前胸透了出来,可能是射中了左胸口心脏位置,他歪歪斜斜的向前又跑了几步,就是一头栽倒了下去,口中吐出血沫,接着便死去了。
丁大贵将弓箭收起来,对着眼前的众人道:“在下奉指挥佥事沐忠秀大人令,随百户官钱处雄,哨官杨世杰一并前来巡抚衙门肃清此处叛兵,适才共斩杀射死五十一人,擒十人,巡抚衙门处的叛兵,已经全数肃清。”
这时人们又听到外间传来喝骂声,接着是殴打声,然后是明军将士骂骂咧咧的声响。
接着是刀斫斩人的声响,声音传的又快又急,大约也就是十余下,接着似乎所有人都在鼻端闻到了强烈的血腥气息。
丁大贵若无其事的一抱拳,又接着道:“这下斩首数字又有变化了。”
吴兆元不知心中是何滋味,脑海中只有四个字:骄兵悍将。
楞了一会儿之后,吴兆元才道:“沐忠秀现在何处?”
“大人在城外击溃蒙自兵之后,入城直接往总府去了。”
“哦,明白了。”吴兆元轻轻点头,巡抚衙门这里相当要紧,但对沐忠秀来说,肯定是昆明总府是更要紧的地方。
原来沐忠秀真的领兵击败了蒙自兵,城外的情形吴兆元还不是太清楚,他想了想,又问道:“城外有何处兵马,是曲靖,楚雄兵,或是石屏兵都赶到了吗?”
“没有!”丁大贵在马上挺了挺胸膛,大声道:“城外只有云南前卫,后卫,陆凉卫,石城所等卫所兵。接战时,卫所兵前锋与蒙自兵前锋刚战至一处,我家大人率三百余骑,自右翼切入敌人左拒,破开敌阵,贼欲退往城中时,大人再集骑兵,连续冲击多次,敌溃,我等骑兵追杀不停,卫所兵在诸指挥,同知,佥事,千户所领下,左右包抄,斩首两千余级。我等骑兵,与大人自南门入,兵分多路,前往县,府,巡抚,总府各处,分头剿杀叛兵。”
“好,好。”吴兆元道:“理应痛剿。”
丁大贵没有再说什么,他拙于言词,眼前这事非他所长,只是适逢其会。
他轻轻驱动战马,马儿在原地调了个头,载着浴血的骑士转过身去,从仪门处又慢慢跑了出去。
整个巡抚衙门内所有人俱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有马蹄得得从远处传开来,显然是这些骑兵已经离开了。
若不是空气中弥漫着强烈的血腥气,适才的事简直象是一场迷梦,并没有真实的发生过。
但中庭还趴伏着一个光脚板的死尸,血流的不多,可能被这个苗兵趴在身体之下,又被衣襟沾染了去。
很久过后,才有人吩咐下人将这具尸体搬开,到这时人们走到仪门外,这才看到从仪门到大门口,包括府门之外,到处都是被杀掉的蒙自兵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