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苗共四十一人,无人漏网,逮着十一个,杀了三十个。”周钟一边喝着水,一边向沐忠秀禀报道:“刚刚李典史和我一起审了,这些生苗,有的是元谋的,有的是大理的,也有普宁本地的,各处均有。对了,也不光是苗子,还有生彝十来个,四处的人均有。现在只知道,他们都是各处部族的苗兵,每人均有人命,他们多半懂得汉话,经常到咱们这边来抢娃子,后来有人陆续找着他们,全部带到李镇这边,等着伏击谋害五公子。大体的情形就是这样,他们俱是拿钱办事,整件事的主谋,就是咱们此前拿捕到的那个生苗,还好已经送到庄上去了。”
沐忠秀神色严肃,原本他以为会真相大白,谁料此事居然还是处在迷雾之中。
上次事件后,很多人隐隐将事情指向元谋的吾必奎,此人实力强,脾气倔,隐隐有反意,并且在招揽人手,很明显是在做造反前的准备。
但沐忠秀不认为是这人,相反,主事者隐藏很深,吾必奎是头猛虎,隐藏的那人,是一条毒蛇。
从种种手段,举措来看,沐忠秀感觉自己的分析并没有错。
“当务之急,公子要回石城庄,拷打那个被俘的生苗。”李少仪匆匆赶过来,抱拳道:“这边的善后之事,公呈文书,由下官来做便是。”
“那样的人,不会轻易开口。”沐忠秀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对方不会留下什么破绽,只怕这件事还是没有办法查清,也无法坐实。
主持这件事的人,隐忍,狠毒,胆大包天,根本不将沐家放在眼里,不可能留下什么破绽给沐忠秀反打回去。
就算如此,昆明城和李镇这里,还是轻易被沐忠秀察觉和发现破绽,只能说明其计划还是相当粗疏,并不算十分缜密。
半夜时分,沐忠秀等人才赶回石城庄。
“小人等实在该死。”负责押运的几个家丁跪在地下,俱是一脸惭愧。
“操你娘的”钱处雄大怒,骂道:“球攮的废物,含鸟的货,咱们辛辛苦苦杀了几十个人,就这一个是知内情的,你们还将他弄死了?”
沐忠秀的直觉并没有错,回到石城庄后,看到的却是那生苗头目的尸体。
“罢了,咬舌自尽我也没想到。”沐忠秀摆手,制止了暴怒的钱处雄,说道:“这厮肯定有家人在主使者手里,他能咬舌自尽,我们能拷问出什么来?只要有寻死的心,总是会找到机会的。”
沐忠秀深吸口气,第一次感觉在这一片星空之下有隐隐的恶意,而且肆无忌惮,并不太考虑被沐忠秀发觉,甚至隐隐在挑逗沐忠秀,死上几十人,死个被胁迫的部下又如何?
沐家的人血脉再高贵,性命也不是在他的威胁之下?
一次不行,两次,三次,迟早会成功罢?
星空之下,沐忠秀面露冷笑,不管是谁,迟早他要逮着这厮的尾巴,斩断它,再将其首级割下,血淋淋的挂在石城庄的正门前,以为来者之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