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武夫如同被雷劈了一般,钱处雄嘴巴张的老大,却也是不敢出声反驳。
很简单,沐忠秀早就说了,打仗打的是脑子,平时苦训,千百人如一人,战时要算计,将领是个老粗,只懂带着一群老粗挥着刀去砍人,敌人如何,后勤如何,兵器如何,地利如何,天时如何,全然不知,就算知道,也是那一套迂腐的旧东西,如何能不败?
年后沐忠秀还有打算,将本朝萨尔浒一战之后的迭次败仗都写成战例来分析,双方的兵力对比,铠甲兵器,后勤保障,军队训练和士气,这么一分析,如何赢,如何输,心里便大致有数,怎生把仗打赢,心里也就有了谱。
眼前这几个,包括家丁里挑出来的人,沐忠秀不认为他们是天生的大将。
但就算现在的所谓的名将,沐忠秀也看不上眼。
明末时,文官里很有一些厉害的人物,精细,缜密,或是长于经营大势,长于后勤,比如孙承宗。
或是天生的统帅,战场感觉好,擅以势压人,那是熊廷弼。
或是将领型的文官,如孙传庭,卢象升。
或是精明缜密,那是洪承畴。
就算是有缺点的袁崇焕,其战场上又能算计,又有蛮性,关键时敢搏,还能压制武将,赵率教,祖大寿这样的悍将,在他麾下也是老老实实的听令行事。
要是纯论武将,不管是辽镇诸将,还是西北诸将,或是后期的贺人龙,左良玉,江北四将,都是纯粹的粗鲁武夫,贪婪,闹饷,残暴,内残外忍,对敌时一触即溃,毫无用处。
沐忠秀已经有了明确的想法:既然没有所谓的名将,还不如自己悉心栽培出一批得力的将领出来。
除了识字之外,这些人还得每天学算术,对这些武夫来说,可是比叫他们出力流汗要辛苦的多了。
“就是这般。”沐忠秀呵呵一笑,不看这帮人的苦脸,转身离去。
经过校场时,诸多家丁和护院对着沐忠秀行礼,沐忠秀脸上露出笑容,时不时的停下来和众人攀谈几句。
在训练和做正经事时,沐忠秀从来对人不假辞色,规矩便是规矩。
若是平常时,却是没有什么架子,与人说话都是随和的很。
进了内宅门,天色已经黑下来,庄内尚有数十仆役,到处都点着明瓦灯烛,四处烛火点点,一路沿着甬道到二门,内宅门,后花园,俱是有灯烛照亮。
这还是沐忠秀嫌浪费,不叫太奢靡,减了大半的烛火,若是往常,只要有沐府主子在这里,一路上到处都是灯烛照亮,连后宅花园的长堤上,过百株桃树上俱是挂满宫灯,奢靡之处,令普通百姓难以想象。
刘方领着众人在二门等候,见面之后,各人插烛般而拜,沐忠秀停住了脚步,因见众人中有个陌生的中年男子,正用讨好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是大公子身边的李执事。”刘方解释道:“有件要紧事情,特意来见五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