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仅是从沐忠罕的身体出发,自然是不够。
两个幕僚是打算一直扶持沐忠焕,不断加强他的权势和地位,强化其在沐天波和沐氏宗族的形象,并且能够手握实权。
嘉靖年间那位成功篡夺国公之位的祖先,就是这般的做法。
不需要一槌定音,慢慢的来,侵夺权力,抬高声望,适当的时机到了,下点毒,将合法的继承人干掉,十几二十年的经营,最终黔国公之位就到手了。
饶锡之和于锡朋,不可能去支持沐忠罕,沐忠罕的世子之位是嫡长子的身份带来的,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支持。
而沐忠秀异军突起,在总府内地位越来越高,他支持沐忠罕,与长兄相处甚为相得,在声望和实权上,沐忠秀都是把沐忠焕压了下去,由不得这些人不着急。
“父亲还许了小五三百领绵甲和锁甲,要打开武库由他自取。”沐忠焕从袖袍里取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对着两个中年人道:“小五那里,三百匹马都到手了,再领了甲胄,真是势大难制。”
于锡朋和饶锡之也是刚听到这个消息,对战马的事,两人已经听到风声,但对沐天波要打开武库,允许沐忠秀在武库中挑选铠甲兵器,两人也是有些意外。
沐家的武库,是由征南将军印而来,非寻常地方,给予武库中的库藏,这是相当程度的信任和倚重了。
“还给了两支鸟铳与小五。”沐忠焕简直要哭出来的样子,他道:“火器贵重,父亲大人也真是舍得。”
饶锡之劝道:“三公子,火器在咱们云南少,在北方到处都是,寻常营兵都用这东西。”
于锡朋沉吟道:“五公子要火器,难道是想仿制?”
“他那三百家丁,现在人人有马,俱是骑兵,还要火器,”沐忠焕咬牙道:“小五真是兵强马壮了。”
饶,于二人对视一眼,都是微笑起来。
“三公子放心。”于锡朋微笑着道:“这一次,五公子怕是讨不了好。”
饶锡之跟着道:“鸡鸣山下一带的夷人,俱是吾必奎派出去的夷兵!”
“吾必奎?”沐忠焕迷迷糊糊的道:“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两个幕僚俱是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于锡朋阴沉沉的道:“咱们布局到现在,吾必奎终于忍不住了他要反了。”
仿佛是有一阵阴风吹拂而至,沐忠焕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若是沐忠秀在这里,一下子便是能醒悟过来。
怪不得这两个幕僚一直支持参将李大贽到元谋驻守,并且对土司吾必奎百般刁难,倾轧。
其因就是要故意逼迫此人谋反,而幕后推手,便是眼前这两个幕僚。
于锡朋接着道:“李大贽有信过来,吾必奎急欲造反,四处搜罗将士钱粮,打那个金殿主意,就是为了几万斤的铜。”
饶锡之笑道:“原本咱们还有些担心,真把吾必奎逼反了,就算李大贽能剿平了他,事后也有些难交代。现在好了,五公子被推过去,只要他一剿夷兵,吾必奎第一时间就反,到时候,逼反元谋土司的人便是五公子,和咱们没有相关真是搂草打兔子,意外之得,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