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年前还是有些小事给他们做。”
刘方患得患失之时,沐忠秀一拍脑袋,笑着道:“一般百姓人家,年前是不是要清扫一下,干干净净的过年?”
“是有这话,咱们庄上过两天也要洒扫清理了。”
“给我传令下去。”沐忠秀笑道:“年赏是每户十斤鱼,一斗米。想好好过年的,各庄上都给我好好洒扫,自家门户要洒扫,门外的道路要洒扫,各庄给我挖十丈深的大坑,将那些村头的垃圾给我全填埋了,以后再有垃圾,一律深埋,不准随意堆放。过两月天就热了,到时候容易有疫气!粪便什么的,也给我堆积到村外空地,积肥待用,不要自家随意处置,用的脏臭气冲天。待明年空了宽裕了,再给村中道路铺砖,各家院里也铺砖,一到雨天,垃圾泡水里,粪便跟着水流到处都是,臭气熏天,实在是令人受不得。各庄要评比,干净排第一的,每户多发一斤肉,排最后一名的,全体壮丁到第一名的庄上,替人家打扫茅房,就这样定了吧。”
年尾发鱼发米,这也是沐忠秀定下来的大事,也是早就宣谕过了,各村庄都翘首以盼。
发鱼发米之前,叫各家各户在年前打扫卫生,这也是件好事,应该是不会引发人们情绪上的反弹。
而按沐忠秀的想法,年后如果不是太窘迫,就要设一个烧砖的小窑厂,替各村庄的庄内道路铺设砖道,并且要有排水的砖道制成的明沟。
现在的各村庄,真的是如沐忠秀所说,恶臭熏人,垃圾遍地,茅房猪圈建在一起,肮脏不堪。
华夏,向来是以文明礼教为核心的文明。
沐忠秀认为,礼,不仅是纸面上的东西,包括人的行为,谈吐,日常举止,也包括对自身和外部环境的标准和要求。
如果一个人号称是文明之邦的之明,不修饰,不洗浴,浑身恶臭,其居住的环境低矮,逼仄,肮脏,外部的环境也是如此。
彼此不帮扶,只有争斗,攀比,嫉妒,甚至为了蝇头小利罔顾人情律法,这不是文明国度,这是禽兽之邦。
百姓不能足衣足食,不能读书识字,如何明礼?
沐忠秀要做的是一步一步改变自己的身边,先给百姓吃饱喝足,二来是慢慢立下规矩,三来是从细微处着手,一点一滴的改变他们。
刘方答应下来退出去,接着是周钟,钱处雄,杨炳,张国禄等人走进来,众人又簇拥着沐忠秀一并走出去,因其手中拿着一支鸟铳,各人都等着看五公子试铳。
对鸟铳沐忠秀还是抱着很期待的心情。
如果一个从后世来的人,不重视火器,说明其是一无所知的妄人。
早期的火器,对抗精良的射手未必能占到多大便宜,甚至沐忠秀能肯定的多,一个普通的鸟铳手,断然不可能是女真射手的对手。
女真人一般是用十个力的硬弓,有效射程在八十步到百二十步,宋明汉人军队的弓手标准是射靶十能中六便为合格,而女真人则断然不止如此。
从此前辽东的战报来看,女真人擅长用骑射扰乱明军阵脚,其精锐披甲战兵不超过三万人,配合数万人的旗丁射手,以箭矢压制明军,明军的火器多半是万历之后的粗制滥造,质量差,火铳手无训练,被骑兵和清弓压制后很容易胡乱施放,待明军火器轮空之后,女真骑阵自两翼冲击,步阵自中央压上,明军由此崩溃。
沐忠秀早就思索过,将来他最早的敌人会是云南的土司兵,只要用步阵就能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