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秀中就是有掩不住的丽色,穿上这一身新衣裳之后,便是画上的仙女,自家女儿比起来也不逊色半分。
秀中叫爹爹看的有些羞涩,当下下意识的又道:“爹,你回来啦?”
“这丫头傻了么。”丁大贵爽郎一笑,说道:“你爹都在眼前了。”
丁秀中忸怩一下,很快便恢复正常,笑着对丁大贵道:“俺是说,咋庄上叫你回来了?”
“五公子仁厚啊。”丁大贵道:“发了粮饷,轮流放半天假叫各人回家领了钱粮,俺这心里就不得劲,恨不得飞回来。要不是这半天假,在营里也真的是坐立不安。”
丁大贵又沉思着道:“到了家才觉得自己挺蠢,急着搬回来做甚,家里这阵子也不缺粮。”
由于是雇工制度,丁大贵的妻子虽然多病体弱,但庄上的妇人哪个不是如此?真正健壮能如男子般的,毕竟是少数。
所以定额时,丁大贵的妻子也定了每个月三斗月粮,前两日各庄开始提前陆续发放月粮,丁大贵家也是发了三斗的谷子。
月粮当然不可能发放精米,家家俱是放的谷子,就算这样,放粮的时候也是各庄上都欢声雷动,不少人领粮的时候都是高兴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丁大贵当时还在庄上,早晨出来跑圈的时候听到附近庄上的欢呼声,当时便知道,五公子按着承诺,按时给各庄放粮了。
当时家丁和护院们也都是喜上眉梢,待到自己发下粮饷时,虽然是早有准备,还是有很多人不争气的哭出声来。
当然了,丁大贵是绝不会告诉别人,哪怕是至亲的亲人,自己当时到底有没有哭
“爹,你回来啦。”
不到十岁的丁履德一蹦一跳的走到院门前,他也是听到动静后跑出来瞧热闹,和姐姐不同,丁履德还是一身烂衣烂衫,是丁大贵穿破的衣袍改小了些,穿了两年又破的不成模样,好歹是够遮体就行。
丁履德的名字当然还是老秀才起的,比丁大贵的名字要郑重和有文才的多。
当然,丁大贵只会叫儿子的小名,当下就瞪眼道:“二狗,你废话个甚,过来帮你爹搬粮食。”
“好勒!”丁履德这年岁的男孩,在庄上各家各户都是当半个劳力来用了。平时下地时帮着拔草,撒种,平时放牛,打猪草,在家里也要帮着做很多杂活,没有哪家会放着男孩子闲着不用那就成了闲汉,无赖子了。
父子二人合力将粮包抬进院内,丁秀中赶紧关上院门,这时丁妻张氏也从厨房走出来,暮色将至,妇人已经从院里的草堆里抽了草,到灶间准备做晚饭了。
这是农家的习惯,天黑之前便是要将晚饭做好,免得还得点灯吃饭。
要是天黑了无事点灯,那要被老人们当败家子,骂到狗血淋头。
唯一有特权晚上点灯的便是家里有读书种子的,别说秀才,便是家里有个童生的,在庄上也是受人敬重的读书人家。
“一石谷子?”
张氏眼中满是惊喜的光彩,在爷俩将谷子倒入木柜之后,这个三十来岁的妇人犹自舍不得盖上盖子,用手将那黄灿灿的谷子抚平,再摸上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