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家丁走近水井,令孩童们继续压水,然后他们用水葫芦等了水,这种地下水清洌的很,各人俱是喝了个痛快。
丁大贵在抹嘴的时候,却是发觉有一伙人站在临河地方,正在观望着转运不停的水车。
这情形相当正常,不过接着他的眼神里有些警惕,那些人不仅在河边看,还有几个往堤岸下走,显然是要靠近水车。
这阵子水车立起来之后,沐忠秀已经下令各村庄成立巡检司,每庄出壮丁二十人,每月额外给一斗米,手持长枪木棒等物,在村庄内外轮流巡逻,以警非常。
说白了,一则是防外来盲流,这边的生活几个月后就会大为改观,附近的破产农民却是一窝窝的没米下锅,大量外来人口很可能涌进来,这会造成严峻的治安压力,沐忠秀也是防患于未然。
其次,便是要防备有奸人破坏水井,水车。
世间之人千奇百态,人心诡异不得不防,沐忠秀表面上是十来岁的少年人,其实两世为人,心理年龄已经是标准的中年人,对世间之事和世间之人的看法,沐忠秀不乏灰色和消极的一面。
下令成立巡检,提防奸人的命令下来之后,倒是引起了全面的赞同。
最了解百姓的还是百姓总是会有人用千奇百怪的人和事,小心些才符合四周村庄农民们的思维方式,对这种命令不仅无人反对,反而赢得了所有人的交口称赞,不少老农信誓旦旦的称沐忠秀是天上星宿转世下凡,有人神神秘秘的说五公子开了宿慧,这种流言传到沐忠秀耳朵里时,倒是叫沐忠秀流了些冷汗因为这种判断基本上接近了事实。
“干甚的?”丁大贵率先暴叫起来。
另一个叫刘勇的家丁也看到了,跟着叫道:“水车只能远看,不能靠近,给俺退回来!”
那群人不晓得是没听到,或是没怎么放在心上,还是有人继续往河岸底部走。
丁大贵和刘勇等人这一下真的急了,众人抽出腰刀,叫骂着往河边跑过去。
不远处有几个拿着长棍和扁担的巡检,应该是从田里的深井边巡查过来,看到这边的情形,也是高声骂着往这边跑。
再近一些,众人才发觉不对。
河边的人足有近百人,不少人都是穿着箭袍,手持弓箭,有一些甚至是披着布面对襟镶铁叶甲,头戴铁胄的骑兵,在河堤散开,手持长矛或纹眉长刀,冷眼看着跑过来的众人。
在甲骑内是一些骑马的仆役,小厮,跟班长随模样的人,再往里,是几个贵人打扮的人,俱是长衫玉袍,长身玉立的上等人的模样,丁大贵等人一见就知道,在那里的定然是有世袭身份的高位武官或有地位的文官,并不是寻常士绅,若是士绅,怕是没有这些甲兵护卫。
“尔等眼前是黔国公当面!”一个长随模样的大声厉喝道:“鬼叫什么东西,还不跪下行礼?”
这一下丁大贵等人吓的不轻,当下俱是猛地跪了下去,各人心头一阵迷糊,只知道赶紧叩首行礼。
在人群中间,沐天波穿着茧绸长袍,人看起来很潇洒的样子,他的年岁是不大,今年不过三十来岁年龄,在后世还可以不结婚当钻石王老五,在此时他已经有五个长大成人的儿子还有几个女儿了。
“不妨事的。”沐天波一脸温和的笑意,说道:“他们护卫心切,忠心护主,小五挑的好家丁,嗯,都很不错,每人赏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