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波知道这老货站在夫人那边,不愿按自己所想的那样把柳营和附近的庄子给小五,想想也确实是自己孟浪,柳营是历代国公别院,辉煌阔大,不在国公府之下,附近的庄园村落落极多,田亩有二十万,给了小五,不仅焦夫人不乐意,就是自己的几个兄弟也必定会说怪话,会有很多出来,反给小五招怨。
沐府虽然富可敌国,可是二百多年,族人滋生,大家都靠着公中的田亩和商行店铺出产分红过活,历代国公会分给自己的儿子们一些庄园,时间久了还会被拿回去。
一个普通的族人,上溯三代,父亲也是国公,这种情形在大家族来说并不少见,只能尽量不要做的太过份,引发族人的反弹。
沐天波用略带歉意的眼光看了一眼沐忠秀,小五确实很出色,很优秀,但自己想给他更多,反而会是害了他。
“那换一个?得大,就在滇池南,”沐天波道:“老货,这一次可不要多说什么了。”
“那就是石城庄罢,石城庄可是国公爷行猎踏青的地方,国公爷真舍得?”
石城庄也是沐天波直属的庄园之一,沐家上好的田地几乎全部在昆明。
当初沐英的长子沐春十七岁随沐英征西,以后又征云南,才武有父风,积功授后军都督府佥事。沐英死后,袭父职,镇守云南。修屯政,辟田三十余万亩,凿铁池河,灌溉宜良涸田数万亩,使五千余户民有生业,文治武功都效法其父,惜年仅三十六岁而卒。
从沐春开始,沐家在云南代代如此行事,博得了赫赫声名的同时,沐家的家族田产也是与日俱增。
云南与贵州不同,贵州那里多山少田少水,根本无有什么良田。而昆明这里却是靠着八百里滇池,四周全部是肥田沃土,耕种的也多半是汉民,绝少土人。
就在这八百里滇池附近,沐家有好几十万亩的良田,分成大大小小几十个庄子,功臣勋田照例还不需上缴赋税,除了佃农所有的之外,便全部是沐家所有。
“那就是石城庄罢,石城庄可是国公爷行猎踏青的地方,国公爷真舍得?”
“石城庄啊?”沐天波倒是真有些迟疑起来。
阮凤祥苦着脸道:“正是,滇池南的庄子若说大些的,土地好些的,也只有这一个最为合适了。”
倒也难怪沐天波迟疑,石城庄是沐家几个大庄子之一,有四万多亩的土地,一座小山,一处过百亩的小湖泊,庄院建的虽然不大,不过却是小巧精致,沐天波闲暇时,便到庄上钓鱼打猎,算是他游玩的一处园子,把这庄子给沐忠秀,他倒真是有点舍不得。
“唉,话已经说出来了,难道我还能把自己的话咽回去?”呆了一会之后,沐天波便笑道:“老货,就把石城庄给忠秀吧,可怜这孩子向来是领二两的月例,穷这么久,又很出息,就把这庄子给他,也是该当的。”
阮凤祥提出这庄子出来,原本也是打着试探的主意,不曾想沐天波倒是一口便答应下来。
他吃了一惊,连忙看了沐忠秀几眼,这才出去安排。
沐天波心情甚是愉悦,他看着沐忠秀,道:“好了,小五你自己去吧,习武读书,都不要荒废,我要时时查考的。”
“是的,父亲。”沐忠秀笑道:“儿子近来除了看兵书,还看农书,到了庄上可不愿坐享食利,总得好好做一番事业出来,我听说这些年雨水少,近滇池的田亩到底不多,农庄上的佃农都过的很苦,收成很低,儿子愿意去做点实务,将田亩收成提上来。”
“屯田方能强兵。”沐天波点头道:“你还真是有古名将之风。”
这话也算是对沐忠秀饱含期许,不过沐天波也不是太抱有希望,农事在他看来要有经验,不象习武靠天赋,忠秀不管怎么能干,距离熟谙农业也是差的太远了。
沐天波一走,沐忠秀立刻将周钟叫过来,说道:“国公将石城庄赏我了,过几天我们就出城去看看,规划一下,看看怎么将庄园经营好。”
“石城庄啊?”伏击之事以后,沐忠秀肯定会因为功劳受赏,不过周钟也是万万想不到,居然一下子就得了这座大庄园。
这一下周钟喜不自胜,说道:“五公子这一下真是一跃成龙了,咱们这些人,也能跟着沾光。”
“你们不要想着去渔肉乡里。”沐忠秀警告道:“我要的是好生经营,打造一片靠的住的基业,未来要做一番大事业,这是正经根基,谁敢败坏我的事,我都饶不过他。”
周钟神色凛然,连忙点头应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