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豪情在一条龙心中激荡,身后这五千弟兄就是自己的倚仗,怕什么?
一条龙催动战马,战马昂首一声嘶鸣,四蹄翻飞,铁蹄踏碎田里的麦秸麦穗,荡起阵阵黄尘。
“杀!”
一条龙一声怒吼,手中腰刀猛地向前一指,眼睛瞪的溜圆,看着对面那几百人的红色队伍疾驰而去。
“杀!”
无数贼寇高声回应,大地上犹如滚过阵阵惊雷。千万人同时举起手中刀矛钢叉木棍,刺向天空,半空中生起无边的兵器海洋。
刀光闪烁,长矛冷幽,虽是酷夏,依旧寒光凛凛,令人胆寒心惊。
……
陈州团练的军阵上,士兵们平端起燧发枪,没有担心,没有恐惧,有些人甚至嘴角眼梢掩饰不住的兴奋,他们不是等待,他们是在期待。
期待着敌人的靠近,期待着建功立业,期待着再次让手里的燧发枪显威。
跟刘洪起一战,彻底让这些步兵信心百倍,手里的燧发枪百步以外杀人无形,更是让大家知道,只要按照平日里训练所做,他们不仅仅安全,而且他们还是无敌的,敌人根本难以靠近他们,就会被他们的燧发枪击倒。
侧目看队伍的表现,李亭欣慰地嘴角露出淡淡笑意,自己的队伍成熟了。
李亭眼望对面的群贼只有半里地的距离,大约也就200多步远。
距离一步步靠近。
200步。
150步。
120步。
120步距离的地方,刚好摆了一排捆扎好的麦子。
黑色战马一马当先,踏翻了那麦子。在他身旁,如同一股潮水般,同时涌过来无数贼寇。
李亭微微一笑,厉声喊道:“放!”
他就是站在第一排,一边喊着,扣动扳机。
“嘭嘭嘭!”
红光闪烁,白烟升腾,铅弹激射出去。
李亭对面一个黑面大汉,手举着钢刀张大嘴巴,露出焦黄的牙齿,正高呼着冲锋,刚好被打中右手手腕。顿时那钢刀落地,大汉左手捂着右手,一脸惊恐地望着李亭队伍,心道:“我的妈呀,这鸟铳怎么能射这么远?”
不光是他,涌过来的人又多又密集,至少有六十人中枪,直接打死的已经没了声音,受伤的躺在地上哀嚎着,哭喊着。
就连一条龙的黑色高头大马,至少中了三枪。战马登时一阵嘶鸣,腾空跳起,将一条龙直接摔倒在旁边的麦秆上,战马不停地嘶鸣着跑远。
贼寇的队伍有些骚乱,吵吵嚷嚷的人群,立马惊恐起来的大叫起来,有人驻足不前,有人准备后撤。纷纷攘攘中,没有人敢向前冲。
一条龙翻身从麦秆上爬起来,顾不得身上沾的几根麦秆麦穗,更顾不得已经跑远的战马,晃着腰刀,大声地冲着贼寇呵斥起来。贼寇们慌乱地扭过头去,战战兢兢地拿住自己手里的兵器,做出向前冲锋的样子。
“嘭嘭嘭!”
第二排的射手已经在梁高达的指挥下再次射出铅弹,惨叫声中,又有一群人倒在血泊中。
一条龙再也控制不住场面,贼寇们惊恐地扭头就跑。
一条龙勃然大怒,举起腰刀,砍向那些奔逃的贼寇,连杀了三个之后。
“嘭嘭嘭!”
又是一轮枪声响过,他身边又倒下了几个。
放眼四周,竟只剩稀稀拉拉地十几个人,一条龙回首看去,白烟弥漫中,那群红色队伍已然越来越近。
一条龙一脸惊恐,不再坚持下去,撒脚如飞,扭头一路向前狂奔下去。
……
眼看刚才黑压压铺天盖地的贼寇,在三轮枪声响过之后,留下百余尸体和伤员,剩下的已掉头飞跑,如作鸟兽散。眼前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裹挟着刚才冲锋的贼寇迅速地向后撤去,空留一地的被踩踏进黄土地里的麦穗麦秆。
“乌合之众。”李亭嘴角冷冷一笑,心中如是评价眼前的贼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