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卫清忧趁着众人都低着脑袋的功夫,挣脱了凌鹭的手,待凌鹭落座于龙椅时悄悄钻进了龙椅后头的屏障之后。
凌鹭挺起腰板,一脸严峻,他见卫清忧已经藏好,便让小竹子站在一旁,他清了清嗓子,大喊道:“众卿平身!”
“谢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音一落,武百官这才提着衣摆小心翼翼站了起来。
许久未见凌鹭,也许久未早朝,所有人一下子都有些不适应,故而一瞬间大殿沉寂一片。
小竹子收到凌鹭的眼色,于是再度嗷了一嗓子。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礼部尚书裴蔺见李明元还在喝水,他思虑片刻,连忙站了出来。
“皇,臣有事启奏!”
凌鹭笑了笑,这么快沉不住气了?
好一个礼部尚书!
凌鹭不动声色,问道:“裴爱卿如此着急,想来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是啊皇,此事确实兹事体大。”裴蔺想着,若再耽搁,他家里那些未出阁的女眷可要过了订人家的好时候了,可不是天大的事情嘛。
凌鹭摆了摆手,抢过裴蔺的话说道:“不妨让朕猜猜,难道是南边发了大水?”
裴蔺摇了摇头,“不是的皇。”
“那是北边闹了旱灾?”
裴蔺一时间摸不透皇帝的心思,只好诚实地否定道:“不是的皇。”
“那不然,莫非是封地的藩王起了反心?还是凌隐此等孽徒尚有余党混于民间?”
说这话时,凌鹭特意悄悄看了一眼一旁的海王爷。
若说凌鹭不待见恭亲王,全因恭亲王办事往往仗着自己是皇叔而不听话,那这位老谋深算的海王爷,之恭亲王在凌鹭心里,却是更让凌鹭不舒坦。
凌隐生前一直是海王爷效忠的对象,常年在外带兵,海王爷早把凌隐当作下一任皇位的候选人了,故而凌隐被召回宫后囚禁起来,海王爷更是第一时间马不停蹄要n,只可惜,你有张良计,对方却有过墙梯,谁都想不到,一向不问世事的国宗门会突然暗出手帮助凌鹭,让这个一向不曾被提防的二皇子抢了先,还未等海王爷到达,凌隐的人头已经被高高挂起了。
海王爷只好按捺自己一颗愤恨之心,眼看着凌鹭登基,自己则返回国都潜伏在先帝所赐的府邸等待时机。
对凌鹭来说,海王爷一直是一块心病。
偏偏他藏得极深,几次朝都甚少发表意见,不过是走个过场整天缩在府了。
凌鹭到底是高估了海王爷,当他提及凌隐时,只见海王爷的手背青筋暴跳。
凌鹭冷笑一声,并未说什么。
裴蔺脑门有些汗水,他摇了摇头,“不是的皇。”
凌鹭歪了歪身子,“又不是?这也不对那也不对,那朕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了,这叫朕十分好,裴爱卿,那你倒是说说,到底要奏报何等大事?”
裴蔺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了什么圈套,他颤颤巍巍说道:“回禀皇,是,是关于您立后娶妃一事”
“大胆!”凌鹭忽然双目一横,大发脾气。
裴蔺连忙跪了下去,脑袋伏在地不敢出气。
“皇息怒,皇息怒”
凌鹭怒道:“枉费朕在这里着急,还以为这段时间出了何等大事,原来竟又是因为此事吗?原来在你裴蔺眼,朕立后娶妃那些天灾还要厉害,你这是把朕作贪图美色的昏君不成?还是说,朕若不立后娶妃,没了后宫协助,朕这江山要亡了,朕当不好一个皇帝了?!裴蔺,你说!”
突然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裴蔺万万想不到,他背后一瞬间冷汗直冒,只得拼命磕头。
“皇恕罪,皇恕罪!臣不是此意啊皇!”
砰砰砰的磕头声在大殿一瞬间十分响亮,眼见裴蔺出师不利,那些原本想尾随其后一并跳出来为其助力的人,都缩了缩身子,吞咽着唾沫瑟瑟发抖。
屏障后的卫清忧头一次见识朝堂的唇舌交战,不禁被惊了一跳,又瞧见不同往日的凌鹭,穿龙袍坐在龙椅,如此先发制人,厉害得让卫清忧一颗心脏狂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