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思将苦楚化作如此一句话,混着泪倾倒着。
她此刻有些疯癫,全然看不到公孙靖愈发阴沉的脸色。
公孙靖平静了许久,才勉强做到心平气和地开口:“你是我的女儿,在这国宗门,谁能害你?”
除非,是你自己作死
但这句话,公孙靖忍在了心没说出来。
悠思便在此刻恶狠狠指向高墙那名早已吓得跪了下去的弟子,说道:“是他,便是他这个不长眼睛的狗东西,认不得我便不说了,更是对我出言不逊,害得我被师傅设下的结界打伤,实在可气可恨,父亲你快些,快些帮我罚了他,最好,最好打死他才好,逐出国宗门,让他生不如死才最好了!”
悠思说完这些话,眼睛里闪烁着阴毒的光芒,见公孙靖并未如她所料勃然大怒,反而愈发沉寂下去,连过问的话都不再说一句了。
她以为是火力不够,于是愈发不怕死地说着。
“父亲,父亲,如若不重重罚他,以儆效尤,只怕日后定会被其他弟子拿来做笑料暗自耻笑的,他方才大言不惭,不仅是辱骂了我,其实更是扫了公孙家的颜面啊,父亲!”
她说的真切,然而公孙靖终于在她说完这么最后一句爆发了。
悠思一秒还得意洋洋的,下一秒却猝不及防,被力道十足的一个巴掌扇的再度倒在了地,嘴角的鲜血涌动更多了。
悠思喘着粗气,愣在了原地。
她捂住自己肿胀不堪的脸,呆呆地望着公孙靖。
“父亲,这到底是为什么?忽然间,竟如此对我?”
公孙靖起伏着胸膛,怒声道:“孽女,还敢提及公孙家的脸面,事到如今,公孙家的颜面全部都是拜你所赐,被你尽数丢了个一干二净了!”
“不可能,父亲,怎么会是我呢”
悠思咬住下嘴唇,颤抖着身躯唯唯诺诺说着。
“不可能的,怎么会是我丢尽了公孙家的颜面呢,明明是旁人,是殷童,是其他与我作对的人啊父亲!你怎么可以打我?!”
公孙靖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说:“方才说要再添杀孽的,是你,现在你还敢说是旁人害你,我公孙靖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肖女儿?你说,难道是你师姐,还是其他什么旁人拿刀架在你脖子,逼你与那魔头为伍,逼你看着那魔头慕容黎打伤自己的父亲而不管不顾,一走了之的吗?你还敢说不是你丢的脸面?我现在告诉你,打从你同那魔头狼狈为奸开始,便再也不配为公孙靖的后代!”
说罢,公孙靖腿一发软,再没了力气,浑浑噩噩滚在雪地。
雪花落了他一身,也落了悠思一身,此刻悠思已然泣不成声。
她哭着要扑到公孙靖怀里,却被他一次又一次地推开。
公孙靖骂完她,自己也忍不住掩面痛哭了起来。
嘴来一直呢喃着:“阿琦,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悠思哭道:“父亲,若不是殷童害得我毁了容貌,一辈子抬不起头,我怎会不择手段与杀母仇人为敌?父亲,我并未真的想如此的,我是,我是想待慕容黎替我杀了殷童后,我再为母亲报仇的!父亲,你且听我说明白!”
公孙靖仰天抹了一把泪水,抓住她的身躯摇晃道:“女儿啊,你师姐她自次的事端后,不是已经不敢回来了吗?她如今再不敢堂堂正正回国宗门当师尊的徒弟了,算了吧好吗,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不够!”悠思气得挣扎起来,“这远远不够,这怎么够!起她对我的伤害,这点鸡毛蒜皮的惩罚怎么能算?!父亲你别忘了,纵然殷童犯下诸多错处,师傅前不久还是念着她想着她,甚至甘愿使用离魂,这些我全都记得,你休要骗我!”
公孙靖气得大吼:“可是你不也是出逃对付她去了吗?若不是如了你的愿,你又怎舍得这么快回来呢?”
悠思一听,才终于平静了几分。
“是啊,我总算是还了她一些痛楚回去了。”她冷笑着。
公孙靖只觉得痛心不已,“你告诉我,你把你师姐如何了?”
“死了,自然是死了,不然,如父亲所言,女儿怎舍得回来?”悠思嘴角的笑意愈发大,衬得那长长的伤疤十分可怖。
“不可能!”公孙靖心的恐惧愈发深重,“不行,你现在随我回去,到师兄面前说个明白。”
一想起顾君酌听闻殷童的死讯后的反应,公孙靖便再不敢深想了。
“不可能归不可能,但这是事实,这是我亲眼所见!”
“殷童死了,那贱人死了,哈哈哈哈!”
悠思突然癫狂大笑起来,在这幽幽雪地显得尤为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