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尽数是惊愕,她呆了,眼底划过千般万般的不知所措。
“师傅,你在说什么?”
“你别怕,纵然我不是你师傅,我也一定护你到底。”顾君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此刻脑子里空空如也形同一张白纸的他,心思较之从前单纯许多,所有的目的统统只是为了护着眼前能够莫名牵动他心绪的女子。
殷童见他抽离自己的手,站了起来,她似是想起什么。
下一秒,她立刻跪在他面前,不断磕头着,嘴里全是凄楚的求饶之语。
“师傅,徒儿错了,徒儿知道错了,但求师傅原谅!”
殷童想,他定是瞧见自己的模样,知晓了自己的妖族身份,又加之前段时间九玄玲珑塔的事端,怒火烧,这才对她说了如此这般的气话。
可纵然是气话,她也只觉得恐惧无。
顾君酌抿了抿唇,“你何错之有?”
他不明白,一秒还好好的,为何现在又来跪他?他有这么可怕吗?
“师傅,徒儿深知,对您隐瞒诸多事宜,皆是过错,但这一切,徒儿都可以解释的,师傅若是气恼,要如何对我,我都无怨无悔,只求别赶我走,真的,别赶我走,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师傅,师傅别不要童儿”
她再抬头,泪水早已交织于脸,痕迹四溢,眼底的懊悔和害怕无处可藏。
慕容黎见他们二人,一个满脸疑惑,一个拼命求饶,只觉得可笑之极,不禁开口道:“殷童,你莫要再喊了,你说再多,你的师傅现在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殷童一愣,随即瞪着他:“你这是何意?!”
见她龇牙咧嘴的模样,活脱脱是只野性十足的狐狸,他挑眉道:“你没听他说吗?他现在不是你的师傅了。”
“你闭嘴!”
“本王只是不忍见你多费唇舌,别耽误了本王与你师傅一较高低的宝贵时间,便大发慈悲告诉你吧。你的师傅为了寻你护你,擅自动用了禁术,离魂,他施法时设定了一个目标,那是寻到他亲爱的徒弟,然后寸步不离的保护她,也是你,殷童。”
眼见慕容黎得意的嘴脸,殷童只觉得周身冰冷,耳边是慕容黎不断吐露真相的话。
“不过嘛,这离魂有个弊端,本王还算渊博,便一并告诉了你去,那是施法者分离一抹游魂后,游魂只认目标,自身毫无记忆,直到目标实现,魂归本体,期间所经历的事端,游魂归位后会自动销毁。啧,眼下国宗门事端滋生,你的师傅还能在这种节骨眼为了你做出这种事,殷童,你可真不知道辈子修了什么福分啊。”
慕容黎饶有趣味地盯着殷童。
殷童想说话,却如鲠在喉,末了,她才吐出一句话语,“师傅,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其实是否真假,按方才顾君酌不认得她的样子,殷童心早已有了答案。
只是她不想承认,也不愿看到这是真的。
她做了那么多错事,然而到头来,他还是愿意为了她牺牲这么多
殷童跪在他面前,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再瞧见他额前一抹黑色印记,心顿时如针扎般。
骄傲如他,到底是多少次为了她放下高高在的身姿。
她欠他的,事到如今,似乎早已数也数不清了。
“师傅,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殷童将自己蜷缩在地,泣不成声。
错了打从一开始错了
她这条命,当年该冻死在皑皑雪山之。
顾君酌心疼之余,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真的是她的师傅吗?可是,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慕容黎见顾君酌呆滞的样子,不禁喜色涌心头。
他悄然握住鎏鸿,周身邪恶之气萦绕不断,趁着无人再关注他的空隙,他突然动了!
“殷童,让我再告诉你一点吧,离魂的最后一个弊端,那是分离出来的游魂,法力不及本体万分之一,不过是空有一副皮囊罢了!”
殷童听他这话,下意识抬起头来,然而却太晚了。
只见慕容黎手持鎏鸿,一瞬间闪到顾君酌面前,下一瞬,便毫不犹豫地将鎏鸿狠狠扎进顾君酌体内。
顾君酌来不及防备,鎏鸿入体,顿时,四方邪气恶鬼尽数侵入体内!
顾君酌被逼的节节后退,咬牙切齿地握住鎏鸿,企图不让它再度深入体内,慕容黎却是使出十分的力气,决不罢休。
“顾君酌,今日纵然伤不得你的本体,但使你一抹魂魄受损,你的本体也必不好受,当年的战役,你逼迫本王退回魔界时,该料到本王今日会如何报复你,这可是鎏鸿啊,古至邪至恶的法器,你给本王好好受着吧!”
“你卑鄙!”顾君酌死死握住鎏鸿,同时嘴里吐出一口黑血。
慕容黎玩味一笑,眼尽是狠辣,“你说对了,本王是卑鄙,那请你务必好好记住本王这个难能可贵的优点。”
说罢,他将鎏鸿狠狠拔出,带出的是四溅的鲜血,顾君酌大喊一声,随即软趴趴跪在地,捂住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