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似刽子手的利器,彻底将她卫清忧宣判死刑。
卫清忧沉默片刻,默默将身边已经晾干的衣服拿了过来,却不看他,只是说:“皇放心,小女身为卫家儿女,还没有下贱到这种地步,不择手段攀附皇的龌龊事,小女不会做,也不屑做!方才我们漂流至此,是皇口口声声怕冷,小女为着苍幽江山社稷,这才不得已而为之,望皇赎罪。”
凌鹭一惊,当下有了几分惭愧和歉意,他眸的冷意降了几分,呆呆地看着她,见她身一抹淡蓝色,肌肤大片曝露于空气,显得白皙而迷人,胸口处偏偏一点朱砂痣,更添风情妩媚。
凌鹭忍不住偏过头去,脑海回忆起的,是方才二人的亲密。
他下意识捂住口鼻,偏过头去,闭眼睛。
“那也是你的错,总之谢谢你,还有,赶快给我穿衣服!”
卫清忧见他如此,连忙穿衣服,却又想起方才他的冷言冷语,一气之下,顺便将他的衣服朝他脸狠狠丢去。
凌鹭猝不及防,脸招,当下闷哼一声。
却还是不敢睁开眼睛,只是摸索着穿衣服。
“够了,睁开眼吧。”
卫清忧的话出口,凌鹭才敢睁开眼,虽然此刻她已然穿戴整齐,但他耳根处仍旧是火辣辣的。
“那个,现在怎么办?”
为了缓解尴尬,卫清忧出声询问道,为了防止再度发生误会,她这次刻意坐得离凌鹭远远的。
“不行了,已经快涨潮了,眼下应该是离不开这里了,还是得先待一夜吧,我看这里应该离原先的位置不远,待海面平静了再走才安全些。”
凌鹭盯着海面,担忧地说着。
卫清忧愣愣地哦了一声,见他起身朝小岛里处走去,连忙跟在他身后。
他脚步快,卫清忧又离他远远的,故而很快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卫清忧心生气恼,倔强得也不吭声。
凌鹭走了许久,见身后不声不响,随后转过身去看她,却见她披头散发,撅着一张嘴提着衣裙艰难得想跟他。
他心生怜意,叹了口气后停了下来。
“喂,你还要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再不快点寻个住处,待天黑下来小心被野兽叼了去,到那时候我可不保护你。”
卫清忧见他这样,感叹世居然还有此等口是心非的人,却也是心下欢喜,急急忙忙跟了去。
嘴说:“是是是,皇的话小女自然不敢违背。”
凌鹭蹙眉,道:“不是说好叫我公子吗?”
“哦,公子。”她此刻与他并肩而行,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连凌鹭自己都未曾察觉,不知何时,他的嘴边悄然染一抹浅浅的笑意
顾君酌将殷童带到了另一边平静的海域。
飞到一半,殷童气得大喊:“我不管你是谁,总之现在,立刻,马放开我,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气。”
“我确保你安全了自然会放开你,你不用再白费力气大喊大叫了。”顾君酌冷冷地回绝了她的话。
殷童当下再也忍不住,手掌狠狠打在他的胸膛,这一招用了十足的力气,顾君酌终于不得不放开她,转而捂住自己的胸膛喘着粗气,同时痛苦地看着她。
得了自由,殷童下意识离他远远的,却见他的眼神一瞬间十分熟悉,她忽然怔住,一瞬间觉得自己方才是不是过分了。
然而下一秒她又很快摇了摇头,眼神逐渐回归冰冷。
“过来。”顾君酌嘴边已然见了红,“我带你走,你打不过那水怪的。”
“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谁,如若不说,那恕我此别过。”殷童威胁着他。
顾君酌随意抹了抹嘴角,“我是谁重要吗?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可是我脑海只有一句话,那是保护你,保护你殷童。”
殷童冷笑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却连我的姓名都知晓了,果然是有备而来,居心叵测,说!到底是哪个狼子野心的家伙派了你这么个会演戏的高手?”
说罢,她下一秒便闪身至她的身边,然而手已成爪死死掐着他的脖子。
一瞬间,她的气息离他不过咫尺,顾君酌记忆深处那最熟悉最思念的感觉匆忙回归。
“童儿?”顾君酌脱口而出,然而那只是身体最机械的记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可是这一声,生生叫停了殷童的手,她愣愣地松开他的脖子,见他迷离的眼透着一股子柔情,这个眼神殷童太熟悉了,叫她下意识停了呼吸。
趁他不备,殷童的手慢慢抚他脸遮盖着面容的面具。
这个动作彻底扯回顾君酌的意识,他立刻打掉她的手,同时太阳穴开始作疼。
他拼命揉着脑袋,咬牙切齿。
顾君酌觉得自己好痛苦,什么都想不起来,然而心却又有一股声音在告诉他,眼前的人很重要。
他深吸了几口气,企图平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