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先起来,起来。”他颤抖着去扶她,见她脑门正央已然发红,这一磕,磕得实实在在。
好半天都说不出话,被她坚定不移的眼眸盯得手心出了汗,公孙靖眯着眼缝企图掩饰即将滑落的眼角的泪,笑道:“下一回,带悠思,咱们一起再去看看阿琦吧。”
半夜,顾君酌来到公孙靖的房间,一推开门,一只小醉狐不出意外躺在地呼呼大睡。
“师兄,你来了好了,快把师侄带回去吧,她这样怕是要着凉的。”公孙靖脸微红,显然也是几杯下肚给熏出来的。
顾君酌揉了揉眉心,道:“辛苦你了师弟,她总胡来,想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公孙靖笑着摆了摆手:“哪里,你才是收了个好徒弟,她心善的很,我庆幸悠思有这么个师姐呢。”
顾君酌一愣,低头说:“童儿对悠思做的事,是她顽劣,我代她赔罪。”
公孙靖叹气,说:“我的女儿也是不好,若不是师兄平日多照顾,哪容得她三番两次害师侄,早按门规处理了。”
顾君酌打横抱起醉成一滩烂泥的殷童,“只要以后她们两个好好相处,旧事不提。”
也不知道殷童和公孙靖说了什么,顾君酌看着他笑容满面,一扫愁容的样子,虽然觉得好,不过幸好,他这个师弟总算是不打算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真好。
由于殷童喝了酒,还吹了风,头便不争气地疼了四日,搞得顾君酌哪还有心思让她听课,光是自己一天三趟往她房间跑已经够呛够担心的了。
红袖也是前前后后忙里忙外的,补汤补药熬了个遍,总算把殷童的头疼欲裂赶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第五日,殷童意外地天不亮自觉起身了,结果腰不酸头不疼的,简直别提有多精神了。
红袖端着水盆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面前这个自己已经穿戴整齐的人居然真的是她的亲亲殷师姐?!
殷童得意地露出颗整齐的贝齿,“红袖,我今天很乖吧?”
红袖刚想好好夸赞一番她,结果笑意还未完全展露,便又立马转成了惊恐。
只见她捂着嘴瞪大眼指着殷童,抖抖索索道:“师姐,师姐你,你”
殷童挑眉,“我?”
“你,你,你流血了,流鼻血了!”
殷童听罢,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人,结果入眼果然是一处鲜红
藏书楼。
顾君酌刚为她铺好宣纸,面无表情地看向她,“所以这是你迟到的理由?”
殷童此刻撑着侧脸一脸苦闷地坐在一旁,她小巧挺拔的鼻子下方,塞着两团棉纸。
“师傅是真的啊,我这次真的不是故意迟到的,你看,我鼻子现在还塞着纸呢,贼不舒服。”
顾君酌失笑,摇了摇头,站起来道:“红袖呢,她怎么说的?”
殷童手腕酸了,于是换一边手撑着另一边的脸,“她说,估摸着是最近喝太多汤药了,补过头了,适得其反这样了。”
顾君酌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只觉得此刻的她又逗又好笑,但还是故作严厉道:“算这样,该完成的任务也还是得完成,今天正式教你写字,先学笔画吧,打好基础最重要。”
殷童认命地挪过来,嘟嘟囔囔着,“我又没有要偷懒”
顾君酌忽然从背后环住她,“要学写字,握笔的姿势必不可少,来,为师教你。”
殷童料不到他来这么一出,小手包裹着大手,鼻间随处可闻他身的淡香,混合着一旁檀木香的气味,让人陶醉。她感受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浑身僵硬任由他摆布。
双手被他带着走,在宣纸落下印记,一撇一捺,经由他的带领,竟迹般变得苍劲有力,夺人眼球。
殷童不禁感叹道,人人是不一样,她自己写的时候没这么好的效果了。
演示完毕,顾君酌写了一些基本的横撇竖捺,旁边刻意留了空白处给她。
“好了,现在轮你自己来。”
殷童点点头,但是手一旦离了顾君酌的操控,便不受控制地开始抖动,她咬紧牙关,那气势好像要把整支毛笔都怼到纸里去似得,看着怪吓人的。
结果写出来的效果自然是不言而喻: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