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最后，他还是对她投降了。

但条件是要让她在这黑压压的房间里冥思一天，把心杂念除去才好洗髓。

殷童只能答应，再讨价还价只怕自己一辈子都是只又弱又丑的狐狸了。

一天对她来说不算难，其实也睡一天的概念。

她自认为睡觉是最能摒除杂念的唯一方式，因为睡着了什么都不想了啊，她只是狐狸，哪会做梦？

但她的师傅大人并不认同，他捏了捏殷童的脸却也只能无奈教她。

不过是明天的事，因为到了深夜，都得吃饭睡觉的，即使她睡了一天。

师傅也吃饭，但他不吃肉，只是随意夹了几个菜。

殷童很不理解他的做法，世界还有人能抵挡肉的诱惑？

她真觉得顾君酌脑瓜子病的不轻，不过她也不敢再想，免得又被发现。

有次她问顾君酌是不是真想去天做那油盐不进的神仙，他说不想，因为很无聊。

她说那干嘛不吃饭不吃肉的，他说难吃。

殷童差点没忍住掐死他，他的答案很简单，却让她觉得是不得不屈服的歪理。

虽然他自己不吃，却总给她夹，为此让殷童又有一丝感动。

一个晚过去很快，天一亮殷童被他捏着耳朵提到藏书房里正式开始自己的修炼之路。

殷童那时候还不明白世道残酷，人弱被人欺的道理，所以跟着顾君酌学本事也是马马虎虎的。

顾君酌也是倒霉，收了她这么个废柴徒弟，在此后几年里时常对她表示无奈。

殷童坐在藏书房的地，而顾君酌盘腿坐在一张席子，旁边点着一壶香，好像真的是什么神仙一样。

她歪头看他，顾君酌翻看洗髓传，头那些被她称为鬼画符的字，他好像都能看懂。

只见他默念了几句，手指一点，神的是，纸那些鬼画符居然开始跳动，拼命挤着挤着，最后竟慢慢排成队跳了出来，降在半空，像一个个小人，跟着顾君酌的指尖动来动去。

殷童想凑近去看看，结果屁股还没离地，被他大喝：“不许动！给为师静下心来！”

她吓了一跳，只能缩了回去。

顾君酌在空又不知乱画什么，怪的是那些鬼画符也跟着他的手指动，指哪到哪。

后来她才了解到这叫画符，如果厉害的能像她的师傅这样，连字这种死物也能操纵。

师傅涂涂画画好一会儿，忽然眼神坚定对着那些字大喊：“去！”

殷童一看是指着自己，吓得一动不动，浑身毛差点没炸起来。

而那些字像得了命令一样，真的朝她冲了过来，黑乎乎一片吓死狐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