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工人们做的鞋多了,那岂不是说他钟时国是白吃干饭的?
“哦!不多啊!一家人五六双确实不多!”杨立民并没有放过钟时国的意思,他装作思考的样子随即又问道:“咱们厂少说也有两百来户吧,这样算起来一个月岂不是有一千多双鞋?”
这就是一笔账!
初看每家每户五六双鞋确实不多,可若是全厂的工人家属全部架在一起的话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啊?这个”
钟时国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正如杨立民所言,一户五六双,十户,百户呢?
如此多的鞋从厂里做出来,那该用多少材料?
而且这些材料几乎都是从他下料车间以废料的名义给带出去的,他钟时国担不起这个责任也不敢回答!
毕竟,毕竟数量实在是太大了!
说到此处,其实不仅是钟时国,甚至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有些冷汗直冒的感觉!
一千多双鞋,换成产值就是上万块钱!
如果厂里边每个月有这一万块钱分发到每个工人的手里少说也有五十块钱。
可是这么一大笔钱被工人家属们拿去市场上售卖估计还不到三十块,这中间足足有着二十块的差距。
账都会算,可是问题又来了,大家伙明明知道如果由工厂生产然后批发出去绝对比工人自己做的多,可是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厂里边以什么名义来发这笔钱?
奖金?
工资?
又或者福利?
不要说他们一个小小的爱民厂,就算是其他省级的轻工单位都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毕竟他们这些轻工单位是省轻工厅下属的,该怎么发,发多少都是有明确的规定的。
要是少发了或者多发了,都不成,换句话来说这也是国企工人的一种无奈。
“小杨,你的心情我的能理解,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太过迂腐?明明能用这些材料做更多的鞋,创造更大的收益,却解决不了工人职工们的生活问题?”
这次说话的是彭刚,彭刚想了想开口道:“不是厂里边不想办法解决,其实就在你来之前我们就在讨论增加劳动服务公司人员的问题,只不过劳动服务公司那边能消耗的人也不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至于用量这块,我看咱们还是拿回去好好算算,重新拟定一个合适的用量吧!”
彭刚绝对不是烂好人,他这么说其实也是考虑到了厂里的基本情况,更是为朱红军分忧。
毕竟他只是个技转科的科长,这句话由他说出来自然比朱红军或者其他一线生产部门的领导说出来强。
说到底,技转科是不用参与生产的,就算说错了话也有晚会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