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凌易问。
“啊,没什么……只是,这两天有些同事来看望过我,关于你有没有对我做什么的事情,他们也一直在问,我就觉得,这事儿蛮奇怪的啊。因为……因为我们一直都挺互相信任的,但他们说到你的时候,甚至看着我的眼神,都像是在试探一样。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十分别扭,像隔了一层东西,和以前都不一样了。”
“没事,马上就会和以前一样了。”凌易听完,心里还是比较开心的。那些老同事们能去问栾端端这些事情,就代表他们有心去了解事情的真相。若是他们在秦观的公司待得非常安逸,甚至比在汉江集团还要舒服,对汉江集团没有了任何的感情,那他们就没有必要特意来医院,去问栾端端这件事情的真相了。
不论如何,事情是有转机的这就已经是一个好消息了。
“好的,我相信你,董事长。”栾端端咧开了嘴,笑了一下。
凌易也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
栾端端的采访完成,这是事情的第一步。等近两日员工都回归了公司,他就要开始启动资金项目,周转起来,去对抗江胜天的资本通缉令了。
想到这里,凌易还是有一肚子火气的。他没想到的是,这资本通缉令对于自己的汉江集团总部来说,有着一定的威胁,但实际上影响不大,可因为资金周转不开,反而对汉江集团旗下的各式实验室、工厂和公司产生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短短这二十多天的时间,汉江集团旗下的实验室因为原料采购经费不够无法支撑,就已经关闭了大半。实验室运行的成本,并不比公司和工厂低,光是化学原料的采购就是一笔客观的数目,而这些资金都是靠报账给汉江集团总部后统一拨款,可汉江集团总部突然没了音讯,实验室被迫暂时关闭,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还有一部分商业性公司与工厂都各自另谋出路、单干起来。要知道,信任是一砖一瓦累积起来的,可推到它只需要一秒钟。所以,再用钱去累积出来一个个实验室容易,可再次抚慰那些科研人员受惊的内心,却并不简单。
最让凌易感到自责和感动的是,一部分科研人员即使得不到汉江集团发的薪水,也没有离开自己的科研岗位,依然在自掏腰包完成着公益科研实验项目。
而对于继续去收拢那些工厂与公司来说,反而相对简单一些。
这些天来,凌易也是一直收到消息,那些公司和工厂经营的情况都非常艰难,仅仅是依靠着各自仅存的力量和不多的资金,一直在濒临崩溃破产的边缘游离着。
毕竟,资本通缉令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在这些子分公司和工厂的周围,一直都有着各式各色的竞争对手,在资本通缉令横空出世后,那些竞争对手,对他们的价格战是没有成本的,是疯狂而毫无收敛的,一时间数字已经是升到了天上,又跌到了地底,这对于汉江集团旗下的工厂和公司来说,就是一批批的订单被退、甲方和合作者宁愿冒着支付一些违约金的代价,也要和竞争对手去签约。
像这种有甲乙方的公司都是周转资金,在可预知的范围内去周转,可在这种时候订单却大批地消失,这让他们给不了他们乙方的账目,而因为汉江集团总部的资金也一直因股东变动问题被套牢,甚至凌易都没有收到关于公司和工厂的消息,这让他们日益绝望。
所以,这些天来,这些子分公司、工厂和实验室,他们都是靠着自己的力量去填补亏空,但他们就算能滴水成河,也无法滴水成海,资本通缉令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对于接了这资本通缉令的人,可用的资源与资金就是无限的。用了多少,反而会二倍奉还,所以对于被通缉者来说,面对着无数敌人无孔不入地压榨,鲜有人能真正承受得了。
当然,这资本通缉令,也是一个照妖镜。在现在这个社会中,人人都保持着一个菩萨般的面孔,那只是因为利益不够诱人而已。在资本通缉令这种强度的商业对抗之下,他们就都撕掉了面具,毫无顾忌、不顾形象地疯癫起来。
若是借用一个网上用腻了的流行词来说,也就是所谓的“吃相难看”了。但也有不依靠这个机会,去乘人之危的所谓君子公司,但那就太少太少了。古人也流传下来这样一个道理,做事要留三分,不要把事情做绝。在当今的社会,古话反而是死板且迂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