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易看此行也没什么收获,就准备绕回草堂的北边,往回走去。走了两三步,却听见身后有窸窸窣窣的摩擦音,还隐约有讲话的人音传来。
他以为是轩拓青找到了此地,正想开口去问,走向前去却发现那边空无一人,可讲话声却一直不停,声音阴沉无比,像在暗暗私语。这一下让凌易也心里一紧。
虽然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也始终不信鬼神,但看见这空旷的平地上却有人说话的声音,任谁也会觉得有些脊背发凉。可凌易细细一听,才感觉到那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闷,听起来不像在身边发出的。
他灵光一闪,付下身去,耳朵趴在地上一听,声音竟然来自地下。他心里也有了数,转头看向草堂。
看来,这草堂并不只有地面上一层,在地下应该是还有一层,因此才算得上是一处最后关头的避难所,在外面看来,这样破破烂烂的一处草堂确实不惹人注目,凌炎想的也是十分周到。
凌易悄悄走到草堂里面,拨开杂草,才看见一个潮湿腐烂的木板,靠近木板之后,人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还从木板的空隙之中传来了阵阵凉气。凌易眉头一皱,这木板之下能有风感,说明不是一个密室,至少还有另一个出口,也怪不得这草堂看起来没人来过,他们应该是从另一个出口进到里面的。
而那说话的声音细细一听竟然还带有回声,这地下的空间绝对不小。他在楼上静静听了一会儿,听起来应该是两个男人在对话,但是因为回声嘈杂,也没听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而凌易却听清了他们在讨论时提到了“凌炎”二字。
凌易从木板看下去,下面一片漆黑,在拐角处有几分摇曳的火光,看来里面是七扭八拐的地道。
凌易双手一撑,脚尖轻轻向下探去,生怕漏出一分声响。等脚尖碰到了地,他手上才收了力,然后像只猫一样轻手轻脚地走向里面。
“那个叫什么王炎的,真他娘不是人!”凌易听见地道里远远地传来声音。
“咱俩在这儿都找了多久了,都快有一个礼拜了吧,哪能看见什么暗室,乌漆嘛黑的全是虫子,真他娘恶心死个人。他到底叫什么炎?”
这声音听起来像个大汉,毛毛躁躁的,一股东山行省大碴子味,十分有辨识度。
“跟你说他妈五六遍了,凌炎,凌炎,你还记不住?抱怨两句行了,收声。”
第二个人也开口讲了话,倒是十分的镇定冷静,听起来却有阴毒。听着第二个声音,凌易眉头一挑。这声音他最近好像听见过,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凌易也没有闲着,一步步慢慢向前朝着亮灯的方向摸索着。
走到前面,才看见这地方确实有一个铁做的暗门,但是年久失修,上面一到下雨就漏水,冲得泥土都滑了下来,顶部封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阳光,但是铁门上有一个正方形的洞,手电筒的光线就摇摇晃晃地照向这边,只是从那边看,已经和泥土融为一体,肯定是看不见的了。
“今天这回去,又得挨打又得挨骂,我他娘找谁惹谁了,今年走这背字,我看他之前就没修过,不然让他自己来找,我他娘是再也不想来了!忙活一晚上,一点发现都没有!走吧,不爱在这呆!”
那大汉说完,地道里传来了啪啪的踩水声,灯光也微弱下去几分。
“你在这逞什么能,真有能耐自己去和他说?”
“咿,得了吧,谁活腻歪了敢去惹他。”这大汉的声音里竟然带着几分忌惮。
“也不知道上面到底在想什么,竟然让他来和我们合作,等尾款付了,我们连他一块做了都没人知道!”那个本来平静的声音里此刻充满着阴冷的杀意,看来并不是个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