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结识了邓晨,这些年一直受到邓晨的资助,以张童越古怪的脾气,他根本生活不下去,说邓晨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丝毫不为过。
对新莽政权,张童是深受其害,自然也对其恨之入骨,现在听说邓晨要跟着刘氏兄弟造反,他连想都没想,立刻便决定跟着他们一起干。
对他而言,他早就是个该死的人,该去到地府和家人团聚,之所以还活着,完全是靠着仇恨的力量在支持,现在终于有了报仇雪恨的机会,他哪还会错过?
听完张童的讲述,在场众人无不是唏嘘不已,心中充满了愤恨。朱祐咬牙切齿地说道:“倘若这样的朝廷还能长久,简直是老天无眼,天道无存!”
邓晨拍了拍老六的肩膀,安慰他一番,然后转头对刘秀,问道:“阿秀,我们真要打造五千支矛头?”刘
秀点点头。
“未免也太多了吧?”邓晨心里嘀咕,他们在新野,根本不可能组织起五千人。刘
秀看出邓晨的顾虑,正色说道:“大哥那边也需要武器。”邓
晨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原来如此!他终于明白刘秀的意图了,暗道一声还是阿秀考虑周全啊!虽
说刘縯在舂陵招收了不少人,但舂陵根本没有铁匠,想要弄到大量的武器,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
就拿当初他们去投靠义军来说,很多人都是没有武器,拿的还是棍棒、锄头、镰刀等物。邓
晨对老六说道:“老六,看来我们的确是需要这么多的武器啊!”老
六一笑,说道:“如果当初我们把铁匠铺设在城内,我们根本造不出这么多的武器,但是在这里,没问题。”
要在短时间内赶工出五千支矛头,需要日夜开工才行,若是在城内,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被人察觉。但
是在这里,在白河边上,人迹罕至,哪怕他们闹出再大的动静,也不会惊动官府。听
闻他的话,邓晨也笑了,脑中灵光一闪,问道:“我说老六,你一直坚持把铁匠铺设在这么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是不是早就在等着这一天了?”
老六仰面而笑,没有接话。过了片刻,他对刘秀说道:“主公在此稍等,老六有份见面礼要送给主公!”说着话,老六也不等刘秀接话,兴匆匆地跑进他自己的房间里。
刘秀与邓晨对视一眼,摇头感叹道:“想不到,老六竟还有这么凄惨的一段身世。”邓
晨苦笑,说道:“我和老六认识这么多年了,也是第一次听到他提起以前的过往。经受这么大的打击,能咬牙坚持下来,也着实不容易啊!”他
们正说着话,老六提着一只精致的红木匣子快步走了回来,到了众人近前,他把匣子打开,里面装的是几副模样古怪的玩意。众
人围拢上前,低头细看,都没看懂匣子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老六从中拿出一副,熟练的戴在手腕上,众人还没看明白呢,他猛然一抬手,对准一旁的木柱子,另只手一按手腕上的那件东西,就听啪的一声,一根又细又短的弩箭突然射出,不偏不倚,正钉在木柱子上,出哚的一声闷响。
这支弩箭,起码得有一半都没入木柱子里,只露出一半的箭身。
见刘秀、邓晨等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老六不无得意地讲解道:“在新野的这些年,我也没闲着,一直在专研机关术,这便是我自己造出的袖箭。这套袖箭,便于隐藏,射也方便,尤其是在近距离的情况,效果极佳,十步之下,劲可透骨!”
说着话,他把戴在手腕上的袖箭解下来,递给众人传阅。
刘秀和邓晨等人无不看得啧啧称奇,如此巧妙的袖箭,他们以前还真没见过。
其实这套袖箭的原理很简单,和弩箭差不多,巧就巧在做得极为小巧精细。整
个弩匣还不足半个巴掌大,固定在皮带上,平日里,可以把皮带戴在手腕上,用衣袖一挡,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朱祐走到木柱子近前,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钉在上面的弩箭拔下来,他暗暗咧嘴,老六说这东西十步之内,劲可透骨是一点没夸张,劲道的确大得惊人。
刘秀看罢后,将袖箭递给邓禹等人,他看向老六,好奇地问道:“老六,这套袖箭你做了多少副?”老
六苦笑,拍了拍木头匣子,说道:“属下总共做了五副,其中的四副都不太成功,只有这一副最稳定,没出过任何毛病。”稍
顿,他正色说道:“属下愿将这副袖箭献于主公!”刘
秀闻言,立刻站起身形,向老六深施一礼,说道:“如此厚礼,秀愧不敢当!”
在刘秀眼中,这套袖箭堪称是无价之宝,在危机时刻,它可是件能保命的杀手锏。老
六躬身回礼的同时,皱着眉头,说道:“倘若主公不收,就是看不起我张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