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泽这次过来原平县虽然有些匆忙,但也是有所准备的,将自己豢养多年的四个江湖武功高手都第一时间请了过来。
这四人两个使刀,一个外断魂刀,一个外修罗刀,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狠角色,杀人无数,让人闻风丧胆而那两个使剑的,一个外夺命剑,一个外奔雷剑,也都是一等一的江湖高手。尤其是夺命剑,还擅使袖里箭偷袭杀敌,让人防不胜防,很多江湖高手就丧命在他这一招之下。
陶泽之前也是听说过陈丰一骑当千的威名的,尤其是他的亲弟弟,靖虏卫的经历陶庆此前就曾给他写过家信,对陈丰推崇备至,让他尽快予以笼络,甚至强烈建议与陈丰联姻,将他家中的爱女嫁给对方。
对自家这个弟弟,陶泽以前是有些看不上的,主要是因为陶庆只是举人出身,当初去卫所担任经历一职也是靠他的关系才弄进去的,而他自己是进士出身,从当年一个县令开始一步一个脚印坐到了如今的一府同知,甚至还架空了上任已三年多的知府,在青山府这一亩三分地他就是王。
因此,他对自家这弟弟的来信便不怎么放在心上,对于要跟陈丰这个小小典史联姻的建议更是嗤之以鼻,还将之当个笑话说给了家里人听。
对于那些武功高手,陶泽的认识还停留在他豢养的这四个江湖“一等一的高手”水平。
他们虽然厉害,但肯定是不可能做到一骑当千,一人杀败几千西秦大军的。
这先入为主的观念就造成了目前这个局面。
陶泽想当然的认为,陈丰是个武功高手没错,但绝对做不到一骑当千的地步,肯定是自吹自擂、以讹传讹的夸大起来的。所以,他再厉害也只是他认知中的“一等一”武功高手,比他豢养的四个江湖高手再高也高不到哪儿去。只要他一起派出这四个江湖高手,肯定能将他当场擒杀。
所以说,经验主义害死人。这四个什么断魂刀、夺命剑的,在陶泽看来已经是一等一的武功高手了。但他们真对上陈丰,却是齐齐秒杀了。
这场面让陶泽完全呆愣当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光。在他眼里,陈丰就只是朝着四个人指了指手指,然后这四个他眼中的一等一高手就统统倒地歇菜了。
“谁要是再敢上前一步,这四人就是榜样。陶同知,我是原平县的典史,是经过邱知府任命的,你还没有资格撤我的职。”
陈丰站在那里凛然不惧,目光冷冽的盯着陶泽等一干人等。
陶泽完全像是被吓住了,完全没有什么反应。
倒是旁边的陆通判,朝着陈丰微微拱手道:“陈典史过来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勇,看来我们之前是小看你了。不过,陈典史,你难道不知道我和陶同知陶大人都是你的上司吗?你对上司如此无礼,我们自然有权撤你的职。”
陈丰冷笑道:“你说有权就有权了吗?我还有权将你们都斩杀当场呢。因为你们擅闯县衙,还试图劫狱,按照大夏律,杀无赦。”
陶泽这时候也总算回过了神来,怒声道:“好你个陈丰。你别以为自己武功了得,就目无上官,视朝廷法度如无物。”
陈丰闻言不由哈哈一笑道:“陶同知,你这还真是贼喊捉贼。你虽然是我的上官,但你带人擅闯县衙,还试图劫狱,那你将朝廷法度放在哪里?”
陆通判则放缓了语气说道:“陈典史,本官没有要跟你做对的意思,你只要将我的儿子放了,我就当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的儿子是完全无辜的,当时他只是在案发现场,但是没有参与斗殴,只是旁观。”
陆通判此时已经感觉到阴谋的味道,更主要的是陈丰武功超乎寻常。此前,他也不相信有关陈丰一骑当千的传闻,但现在亲眼所见,陈丰能够真气外放杀敌,就不得不开始相信那些像是神话般的有关陈丰的传闻了。
陆通判平常虽然跟陶同知关系很不错,可说是穿一条裤子的,两人一起合作压制架空邱以永这位知府。但现在,他可不想因为自家儿子跟他共同进退。何况真要说起来,他儿子这次惹上官司,完全是因为陶家那个纨绔子拖累的。
陈丰却是丝毫没有犹豫的摇头拒绝道:“这不可能。你儿子也是同案犯,当初也是参与了斗殴的,他自己也当堂承认,签字画押了,抵赖不了。”
陆通判当即冷哼一声道:“那是屈打成招。我儿子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参与打架斗殴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你去叫王本清出来,我倒是要问问看,他是如何审案的。”
陈丰摇头道:“这案子是铁案是没得改了。王县令如今不在县衙,跟他夫人一起去城外寺庙祈福去了。”
陶同知冷哼道:“好一个铁案。我倒要看看这铁案是怎么办的?你给我马上将此案的卷宗弄来,我要当场审阅。”
陈丰再次摇头拒绝道:“你们两个都是案犯的亲属,按照大夏律都的避嫌回避,不能参与过问此案。”
“岂有此理!”陶同知怒不可遏,尽管陈丰的武功出乎他所料,但他好歹是一府同知,是陈丰上级的上级,陈丰再大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而且他不信陈丰真的能够一骑当千。因此,他再次大声命令道,“你们都给我上去,将他给我拿下。”
陶泽相信自己这边一起出动五六百人,不可能拿不下陈丰这一个人。
“且慢!”陆通判大声阻止,而后看向陈丰道,“陈丰,你不要冥顽不灵。我儿子陶同知的儿子最多都只是从犯,你只要稍微松一松,放放手,将他们交给我们,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反而,我们两个算是欠你一个人情。不然,你得罪了我们两个人,你觉得你将来会好过吗?”
陆通判这话就说得很直白露骨了,这时候大家也就差不多撕破脸皮了。只要陈丰不答应,他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陈丰只是哈哈一笑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们儿子参与的这个人命案已经审判完毕,是个铁案。已经不能更改了,你们如此大张旗鼓是没有用的。你们既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从犯,也不至于死,还这么兴师动众干什么?你们放心好了,你们儿子就只判了五年。凭借你们的本事,可能最多坐上几个月的监牢就出来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陶同知深知不早点将自家儿子捞出来,将这个案子强行压下去,那么很快他就要遭到朝廷申饬,甚至丢官罢职,所以,他可没有多少耐心,当即再次怒喝出声道:“好你个陈丰。你这是要坚决跟我们做对了?”
陈丰淡淡一笑道:“这是你们跟我作对。我也是很无奈啊。”
“给我上!生死勿论!”陶同知怒喝出声。
只是这命令一下,却是没有人上前。跟随着他们一起来的这六百多人,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大家都不是傻子,刚刚陈丰抬抬手指就将他们这边的四位高手给弄趴在地上,还死了一个。他们自问武功完全比不上这四人,谁还傻得上去送死。
陶同知见自己这边没人敢上前,顿时气得面色涨红,不过他也知道大家是怕了陈丰的武功,当即又大声道:“谁要是上去将他拿住,本官赏他银子百两,官升一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