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王富贵便小心翼翼的从衣服里兜里拿着用一块布和油纸层层包裹的路引,上面写有他的名字和寻子的内容,以及他儿子的是年龄特征,上面着重指明了他儿子左边屁股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红色胎记。路引上还有他所在当地西柳县县衙的盖章。
王富贵当初能弄来这样一张路引,想必也是花费了一些心血的。
陈丰稍稍看过后,便交给了高正雄,高正雄看完又交给了这边的坊长。
几人都是确认无误。坊长更是严肃的对黄柳氏说道:“黄柳氏,不要再哭哭啼啼的了。你本身从人贩子手里买小孩就有错,现在既然人家亲生的爹找上门来了,你就自认倒霉吧。若是再纠缠不清,就要被抓去县衙打板子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外面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道:“这孩子是我们当初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
说着就见外面挤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正是黄柳氏的丈夫黄铁生,快步走到黄柳氏前,然后转身面向众人道:“他亲生的爹找上门来,我们可以将孩子交还给他,但比须还给我们十两银子和这三年多来的养育费用,我们也不要多,加起来只要给我们十五两银子就行。”
众人一听不由议论纷纷起来,有说要给的,有说没必要给的。
王富贵看看还被黄柳氏紧紧抱着的儿子,衣着干净,长得也健健康康的,一咬牙,点头道:“十五两银子我给。但我这几年为了找回我儿子,已经散尽了家财,不过,我可以给你写欠条,我保证两年内连本带利给你们。”
黄铁生皱眉道:“听你的口音就知道你是外乡人,你给我写欠条有什么用?你说两年还就能两年还吗?我必须先看到钱才能将孩子交给你,要不然,还是等你什时候凑够了钱,再什么时候过来带孩子走吧。何况,你现在这样子,你觉得自己能照顾好孩子吗?”
黄铁生这话听起来完全没有毛病,王富贵也是一脸的羞愧和沮丧。他现在这样子,自己都吃不饱,儿子跟着他,还真只能吃苦。但要他这时候舍弃自己的亲生骨肉,却也是万万不能的。
众人再次议论纷纷起来,有说这黄柳氏的老公这番话没毛病的,有说黄柳氏这样借机要钱过分的。
陈丰见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僵局,只好再次出口道:“这样吧。你要十五两银子确实不算多,但你也要知道这孩子原本就是他亲生的孩子,是他亲生的爹,所有权本来就是他的。你当初从人贩子手里花了十两银子买来,这笔钱你应该找人贩子要去,而不是找这个孩子的爹,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这就好比今天我一件传家宝被人偷走了,你从小偷手里花钱买下了这传家宝,被我发现了,你却要我花钱赎回这传家宝。没有这样的道理。因为这传家宝本来就是我的。”
陈丰这么一说,周围的人脑子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道理还真是这样的道理,刚才他们差点就被黄铁生绕晕了进去。
众人都是纷纷附和叫好,认同陈丰的这番话。就像之前坊长说的,人家亲生的爹都找上门来了,他们夫妻俩只能自认倒霉。
黄铁生此时也是默不作声,显然被这番话说得反驳不得。
陈丰接着说道:“当然,王富贵出于这三年来你们对他儿子的照顾,给你们一些钱也确实应该。但却不是一定要给的。给不给,给多给少就要看他自己个人的心意。你若是以他这亲生儿子做筹码向他要钱,就有敲诈之嫌了,是可以告官拿人的。”
众人听陈丰这么一说,又是一阵的轰然叫好附和。
在广大人民群众的强势参与和围观下,黄柳氏夫妇本来就不占理,此时更是反驳不得。
倒是王富贵人品很不错,坚持道:“钱我肯定给你们的。十五两银子,我最多两年内,肯定给你们。你们若是不信,我请神算子大师给我作保,若是我不给,就让官府派人来拿我。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写欠条。”
众人听得都是齐齐一愣,吃惊于王富贵的耿直。陈丰见他如此,心中倒是很安慰,也不枉自己帮他忙活这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