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一本红楼梦捧在手心，一个人看得津津有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对面两人也安安静静注视，看他很久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一个不小心睡着过去。

当两个二货再次醒过来，本来就安静的图书馆这个时候更加安静，因为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管理员，空无一人。

杨威第一个醒过来，管理员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两要睡到海枯石烂么？这都什么时间啦？”

下班时间。

狠狠踹了二胖一脚，二胖醒过来抹了一把嘴唇边上的口水，眼睛都没揉拔腿就出去。

杨威真想两耳光扇死自己，办个正事也睡得着。不过在扇死自己之前，还要把二胖给打死。借着瞌睡可以传染的借口，对他拳打又脚踢的。

二胖自知死罪难逃，白白忙活一场，一路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等等，”杨威看书法室教室还亮着灯，“你看！”倒是把佐伽藤还要练习毛笔字这件事给忘了。

两人想都没想，心有灵犀的冲上去，果然在那里见到佐伽藤，轻轻推开门一看，这么晚了还只有他一人，倒是有模有样的手握毛笔，身子站得笔直。

二胖鼓起勇气，第一个推开门走进去先装逼一回，为了引起佐伽藤注意，他随口念了小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但可惜的是，佐伽藤对他念的古诗不感兴趣，只觉得他是一个神经病。

无奈之下二胖摇头晃脑又念了一句：“有朋自远方来……”下一句还没念出来，突然间咋咋呼呼的一把抢了佐伽藤毛笔，然后脑袋杵在他面前问他：“哎，听说你是日本来的，那见过没见过苍老师？”

佐伽藤没说话，伸手就要去拿回毛笔，二胖早有准备的，淡然不让他抢到。

“还，给，我。”佐伽藤一开口二胖差点笑抽，原来还说得不是那么溜，怪不得不会欣赏古诗。

“不给，不给就不给……”二胖看他好笑的样子，越来越过分。

佐伽藤快要气炸。

二胖推开他，站在他写字位置上，然后用毛笔歪歪斜斜在他纸板上，写了一个大大的“笨”。乱写乱画还不够的，最后还捧着肚皮没有理由的狂笑。

佐伽藤虽然说不好，但汉子还是有所研究，要不然怎么会红楼梦都看得懂？所以那笨字他还是认得的。

看二胖可憎的面目，脾气再好的佐伽藤也觉得这是一种侮辱。但他韧性比较好，所以还是忍得住，趁二胖狂笑的时候一把抢回自己的毛笔。

佐伽藤想的是，自己跑得快，看他这胖子也没自己快。

所以趁练习纸板上的黑色字迹墨水没有干，一把扯起来往二胖脸上揉。

二胖没有防备，也没有料想他会来这一招，当然吃了亏。

佐伽藤抹完就准备跑，但刚一转身，藏在门外的杨威猛然冲出来，使劲儿把他往后拽。

“靠！”二胖威，往他身上补了一脚。

佐伽藤根本没想到会出现第二个人，顿时脑袋空白，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动不动的蹲在原地。

本来是二胖捉弄人家的，没料到却被人家给捉弄，所以一时气不过，看人家被制服，冲上去拳打脚踢的根本停不下来。

佐伽藤更是像一只可怜的小鸡蹲在地上，护着头部没有任何反抗力。

“喂喂喂，够了，再打下去要弄出人命啦。”杨威一把拉住他。二胖还没有消气，还想继续打，但杨威知道不能再打下去，闹大了不好。

杨威把二胖拦在身后，装出和颜悦色的跟佐伽藤说话：“这位同学，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人家好心教你写字儿，就算写得丑写得没你好看，你多少也给留点面子，也不应该往人家脸上涂墨水的啊，多不礼貌啊。”

“大家都是礼仪之邦，你这样做可就不好了。”

佐伽藤瑟缩的身体蜷曲在桌子下面，心头明白得很，分明他们先捉弄自己，然后故意找茬，但敢怒不敢言。

“哎，你说正事好不？”二胖不觉得自己字儿写得没他好看，摆明的不服。

杨威这才是转换语气说：“所以呢，为了弥补你的无礼，也为了你们国家的面子，你给我们做些补偿好不？”

佐伽藤不说话，只是点头。

“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啊？”杨威加大音量，刚才笑着的表情，突然间阴了下去。

佐伽藤又是一阵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