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鹏自去整军不必提,陈佑却是一时无事,同走到面前的潘美交谈起来。
听他三言两语说了张元刚的情况,陈佑低头考虑一会,然后道:“仲询派人查探,可有收获?”
“尚无,只能得知其人乃是贩盐起家,也确实是他杀了县令,至于更多的,却是没有了。”
听了这话,陈佑点点头,转头见广节军队形差不多好了,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派人通知那个张元刚,今晚我去见他一见。”
潘美想到城外数千兵马,那张元刚应该不会乱来,便答应下来:“好。我已着人选了一处合适的扎营之处,便让广节军过去吧。”
广节军的营地在荆门军营地西北的一处山坡上,两处营寨正可守望相助。
眼看夜色将至,陈佑洗漱一番,换上一身素色衣袍,带着刘河等家兵和蜀人梅松,一同骑马前往涪城。
两军扎营处在涪城东边,故而陈佑要自涪城东门入城。
涪城位于涪江江湾的一处冲积平原上,这一片土地肥沃,还算养人。只是城池较城墙低矮,再加上四周都是平地,不是好守之处。
此时城外农田都种上了庄稼,绿油油的一片,煞是喜人。
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陈佑就见到一个穿着宽大长袍的肥硕汉子带着一群战栗不已的官吏迎了上来:“陈司马,在下有礼了!”
陈佑也站定笑着回道:“张义士不必多礼。”
这句话一说出口,可以看到张元刚脸色变了变。
一直仔细观察着他的陈佑见此情景,心中暗笑,果然是一个投机分子。
心中有了判断,嘴上就补充道:“想来潘都指已经说过要为义士请功,只是不知义士是属意从文还是从武?”
听到这话,张元刚才安心下来,哈哈笑道:“甚么功劳不功劳的!朝廷能赏我个小小县尉就是天恩浩荡了!”
“那定是不足以酬功的。”陈佑笑眯眯答道,没有保证什么。
一路说笑着来到城内最好的酒楼,虽城内一片冷清,但宴饮上丝竹舞曲不可少。
酒过三巡之后,眼见陈佑脸色渐肃,张元刚便屏退乐师舞女,出声问道:“司马可有不适?”
听他询问,陈佑叹道:“一想到都督正在蜀都激战,我等却在此处欢宴,我这心里就有些不安啊!”
只见那张元刚劝道:“司马一路攻来,也是劳苦功高,且如今乃是这涪城上下喜迎王师,司马当安心才是。”
陈佑却依然摇头道:“我等身为部属,这一日未能攻破汉中叛军、合兵蜀都城下,怎能妄言安心。”
说着,他看向张元刚,缓缓问道:“张义士以为如何?”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让张元刚出力,一同对付汉中军。
只是那张元刚却是打了个哈哈道:“司马心忧国事,我等有所不及。”
他暴起杀县令献城投降已经是在冒险了,自然不可能再主动把自己手里赖以生存的家兵给拼掉。
但陈佑可不会就此放过他,而是把玩着酒盏,看着他若含深意道:“张义士手中这些人,用得好了,怕是一场胜负的关键啊!”
此话一出,厅堂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投向陈、张二人。
坐在陈佑身后的刘河也直起身子,右手悄悄摸上刀柄,警惕地盯着周围。
而张元刚则是低头握着酒盏,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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