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桌上的公文批阅快要批阅完毕,赵元昌突然开口道:“刘相公。”
听到他的喊声,刘明手中毛笔一顿,随即将笔搁到白瓷笔架上:“殿下有何吩咐?”
赵元昌沉吟一阵,然后开口道:“前次我曾上书请官家替我择秦王傅、友,只可惜战事突然,至今无有消息。”
听了这话,刘明若有所思地抚须道:“殿下忠孝世人皆知,官家定会为殿下选择鸿儒大贤为傅、友,又何必心急。”
赵元昌盯着刘明道:“未知吾之王傅可及刘相公之贤?”
刘明抚须的右手停在半空中,好一会儿才缓缓放下,然后慎重道:“若是官家曰可,那自然是可的。”
这个答案虽是模棱两可,但刘明既然这么说,那就表明他是倾向于秦王赵元昌的。
故而赵元昌松了口气笑道:“如此,便听官家吩咐。”
正说着,突然一宦官进来道:“启禀殿下,韦内监遣人来报,官家后日可达汴京。”
殿内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神情严肃。
赵元昌沉声答道:“我知道了,你且下去。”
待宦官躬身退下,赵元昌郑重朝刘明拱手道:“迎接官家归京就交给相公安排了。”
刘明也是认真地点头道:“殿下放心。”
虽内侍监韦齐只通知了监国秦王,但皇帝车驾的行踪可瞒不住有心人。不过两个时辰,汴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官员基本上就都知道皇帝后日回京的消息了。
留守汴京的正三品以上高官皆收到通知至长春殿议事,所议之事自然是迎归皇驾的仪仗安排。
当晚,赵元昌刚回到府内就叫来陈佑、胡承约。
一收到通知,陈佑就知道这大晚上的要商议何事了,毕竟他之前也得到了皇帝即将回京的消息。
果然,一进书房,就听到赵元昌的声音:“将明也到了,那就来议一议官家归来之后吾该如何行事吧!”
对此,陈佑早有腹稿,因此赵元昌话音刚落,他甚至没坐下就拱手道:“大帅,属下以为,大帅当抱病。”
“抱病?”赵元昌重复一遍,若有所思。
陈佑接着道:“正是!大帅一个月来操劳国事、忧心君父,前段时间又被当面弹劾,京中纷扰不安,故而积劳成疾。只是不忍官家在外牵挂,才强撑着视事如故。”
他这话说得是有鼻子有眼,仿佛赵元昌此时已经病倒一般。
听到他这话,赵元昌只感觉眼前一亮,当下就要称赞。
只是一旁的胡承约听后不由喊道:“妙啊!”
陈佑笑着看向胡承约,自己坐到椅子上,示意他说。
胡承约朝陈佑拱拱手,之后站起来道:“殿下,司马此计甚妙。殿下拖着病体迎接官家,交卸监国职责之后即请罪归府。然心头重担骤去,心神恍惚之下自然是病情加重。”
当晚,秦王府悄悄请了大夫过府。大夫离去之后,府内传开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