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又是话本里听来的么?”
“谁说的!”
“不是算了!娘,来娣拿眼睛剜我。”
她是什么意思,小炮灰明白,扫帚娘更明白。
他们家的家境,即便是有钱,也得攒着供初吉读书,哪里有富余的给小炮灰读书?所以,一个乡下丫头,大字不识一个,不是听衣衫不整那个小情人说得,又能是听谁说的?
“有这心劲儿不如多干点活,白吃饭还作妖!鸡和猪都喂了么?”
小炮灰回头瞪她,她嘲笑的颜色在扫帚娘也回眸瞬间消失。
“看我干什么?还不干活去?”
“可,喂猪是二姐的活。”
“嫌家里的活儿轻,扛上锄头跟我上地。”
“娘,我这就去干活。”
小炮灰恨恨地经过她身边,经过昨夜一役,又不敢大动干戈,所以经过只是经过。
“丫头呀!你今儿还上山么?”
“去。”
“嗯,不指望还能遇见前两天的好事,但既然福顺楼掌柜都许诺你了,你再去山上试试运气也好。”
“哎!”
听她应声,徐娇娘就领着初吉上地去了。
她面上欢喜颜色缓缓消退:扫帚娘倒是个沉得住气的,说来说去,还不是叮嘱我早去早回?一句注意安全的话都没说,捡来的果然比不得亲生的。
“哐”小炮灰才打开门栓,杂物房的门就被柳二楞一脚踹开。
“死丫头!你……”
她的话还没骂完,已经见到院门口柳紫印上了柳家三叔的送菜车。而平日里最会欺负人的大姐,此时正在车边,和死丫头说着什么。
望山镇,城门口。
“多谢三叔,还劳您回村时,在这等我。”
“成。”
柳大力是个老实人,不像媳妇爱算计,平日里来回赶车,就是给城里大小饭馆送些时蔬卖。
辞别三叔,柳紫印直奔“济世堂”。今儿,她虽背了半篓的紫苏,真正要卖的却不是这个。
不过她没想到,才走到福顺楼前,就被人截住。她打量着面前这个身着一袭青衫,很算得上小鲜肉的男子,就是一阵打量。
末了,她见男子不开口,这样对望实在有点尴尬。
“那个…这位公子。你……”
她穿来古代,还是第一次被人搭讪:这人该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吧?不会不会!就这身破衣服,算是块金子,光也被盖得死死。劫财?光天化日、人来人往,也贼也不会蠢成这样!
“公子,公子!”她见男子仍不开口,还直直地望着自己,眼珠都不转一下,不由得就觉得遗憾地摇摇头:“哎!真是可惜,模样儿生的这么好,偏是个三残人士。”
说完,她就绕过男子,向“济世堂”走去。
“什么是三残人士?”
“盲!聋!哑……”
她话已出口,才觉得,哪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