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往常晚了许多。
连下几天的雨,今儿总算停了。太阳露出脸,照得空气中映射出一片闪亮。空气很湿润,且带着些微杏花的香味,沁人心脾。
村里正是热闹的时候。男女老少,都在屋外吃早食,三五成群凑在一起侃大山。这谈资,必少不了花家舅舅的事。
“......花家大郎怎么被打折了腿?他不是县衙的捕快吗?”吃公家饭的,谁敢出这个手?
这话一说,纷纷得到一众的附和,以及猜想。
“我知道是咋回事!”一道拉高的声音顺间压过,说话的是个年轻的男子,脸上满是嘚瑟。
说过这话后,他便选择了沉默,但那跃跃欲试的面色,显然就是吊一众人的胃口。
偏偏村民们都不搭理,或是给他白眼,或是嘲讽。
“你知道个锤子!”
“就你?大猴子别吹了!”
“可不就是......”
“嘿,你们还别不信,我真知道!花捕快得罪了城里的方老爷,才被揍的。”
这话出,一众哗然。
“方老爷?是咱山城的首富方老爷?!”
“可不就是!”大猴子一脸肯定,得意洋洋。
顿时,众人便炸开了锅,议论声不断。
方家,是山城的首富。听说,方老爷有个弟弟在京里当官,方老爷还有个女婿也是当官的,在江南一带。
这得罪了方老爷,那岂不是......
“瞎说!”一青年男人皱着浓眉,突然开口,“方老爷在城里,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怎么可能得罪人方老爷?”
这话让本来的议论顿时消了声,说得很有道理,不是吗?一个在县上,一个在城里,一个是小捕快,一个是大首富,天差地别,怎么都碰不到一起!还去哪谈什么得罪?
“就是!大山哥说得对头!”登时,一打扮姣好,但肤色有些暗沉的妇人接过话,“谁不知道你大猴子,嘴里哪时候有个实的?尽吹得满口牛皮!”
“我.....”一见所有人都不信的模样,叫大猴子的年轻人登时急了,张口就要争辩。但话没说出口,却又被人抢了去。
“花家大郎人也好,要我说,就是背,估摸子是触了县里那帮泼皮的霉头。”一老汉吧唧一口长烟枪,沉声开口。
“这花家大郎要真好不了了,往后花家的日子哟......”
于是话锋一转,都开始同情起花家来了。当然,其中自也免不了有幸灾乐祸的。
花椒就是在这种情形下出现在众人面前。
头发凌乱,衣衫脏破,露在外面的脖子脸蛋手依稀还能见血痕。手里提着一包藤草编织的东西,很是落魄。